来,“青芽绣得一手好手艺,这几日她便待在你畴华院,有丹胭迎春也在,母妃也好命她三人看着你。”
柳长妤脸皱了起来,“母妃,定要如此吗?”
“嗯。”
王妃不给半分反驳,柳长妤头痛的紧,叹道:“母妃,我会的。”
她真想大呼,绣工真不是她擅长的,习刺绣,还不如叫她扛大刀习武呢。
可柳长妤又不甘心,这与秦越今生只此一回的大婚,她当然应亲手绣一块盖头的,至少要绣出这一面盖头的花来。
柳长妤咬了咬牙,这之后接连两日在指尖上刺破了几道小口,都没吭一声话的。
秦越在西边待了已有三日,柳长妤未再收到任何来信,就连迎春,每日在侧门口,同样是无功而返。
阿达未曾再来过王府。
柳长妤不知晓西边的情况,心里头那根紧绷的筋,无论如何都再放不下来了。
这高高悬起的心思,到了向梅接她入宫的那一日,才暂且收了起来。
太皇太后近来染了一场风寒,直至今日才已痊愈,她心中挂念着柳长妤,病一好,便命向梅前往王府,接柳长妤入宫。
柳长妤对走去福寿宫的路,早已是熟悉,并不需要再紧跟着向梅。
两人入宫门走了两步,便与身披凤袍气度雍容华贵的谢霏,打了照面。
“臣女参见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柳长妤微微福礼,谢霏如今皇后之身,以祈阳郡主的身份,她不得不行礼。
“祈阳,起身吧。”谢霏声音依旧温和,见柳长妤在自己眼前低头,她皱起眉,心里好一阵不舒坦。
柳长妤得了应,便抬起眼来,与谢霏正好对视上。
这是柳长妤与谢霏决裂后,再度在近处之下端详于她。
谢霏入宫,是得偿所愿了。因她执念崇安帝,如今贵为皇后,她一身贵气,端容显出无端的气势,这是以往的谢大小姐所没有的。
但谢霏气韵并不锋利,只是略待冷意,面容仍是笑意浅浅,温温和和的。
只不过柳长妤还发觉到,谢霏眼下隐有乌青,似未睡好觉。
两人如今作不得有何关系,柳长妤便不多话,只拜道:“娘娘,太皇太后娘娘宣见臣女,臣女想请先行一步。”
“祈阳。”
谢霏却未张口答应,她反而说道:“难得入宫,不去本宫那儿坐一刻吗?”
柳长妤猛然抬头,见谢霏唇角轻扬,似两人之间不曾发生过何事一般,她心里不知为何就堵得慌,那种感觉,说不出口,也做不出什么来得以舒畅。
“臣女怕耽误了时辰。”柳长妤推拒道。
说实话,她与谢霏,还真无何可谈的了。
“若是怕耽误时辰,本宫命人替你传唤一声,岂不更好?”
谢霏又笑了,“祈阳,本宫已有许久未与你谈过话了。”
“臣女想,臣女还是往后再寻个时机,好好与娘娘叙叙旧吧。”柳长妤眼眸冰冷,并不想与谢霏多纠缠。
因谢霏那番话,柳长妤终于明白,为何谢霏钟情与崇安帝了。
这两人分明在某一点上,尤为相似,此前崇安帝留下柳长妤,不允她面见太后,用的便也是这一样的理由。
谢霏果然是大燕的好皇后,魏源的好皇后呐。
再说来,谢霏并非魏源,她仅为皇后娘娘,柳长妤无需完全遵循她话。
这也是柳长妤敢再度放话,驳了她此番作邀了。
“也罢,你今日有事在身。”
谢霏妥协了,她微微垂眼,柳长妤竟瞧出一丝落寞,只听她浅道:“那待日后有机会,本宫再宣你入宫吧。”
柳长妤不再看她,“娘娘自行定夺。”
谢霏点了点头,与她擦肩而过。
柳长妤回身看了眼她的背影,在阳光之下,谢霏大红衣袍之上凤凰欲飞,可她抬起衣袖,袖摆上的凤凰便就折起,只余下一道尾巴。
“皇后娘娘这是要回长秋宫吧?”柳长妤无意问了一句。
“郡主,娘娘的寝宫不是长秋宫。”
向梅这话引得柳长妤如见天雷,大燕历代皇后寝宫皆为长秋宫,怎会到了谢霏这里,却变了呢?
“娘娘所住的是未央宫。”
“那长秋宫便是无人居住了?”柳长妤又问。
向梅点头答道:“长秋宫被陛下封起来了,暂无人住。”
柳长妤再度轻瞥眼到谢霏那行人,便在这时,她凤眸紧紧一眯起。
她看见谢霏身后跟随着一小太监,侧脸愈发觉着眼熟。
这般想着,眼睛又眯紧了几分。
那小太监微躬着身,肤色白净,柳长妤脑中有画面刹那间浮现。这太监,可不就是那日章公公吩咐下去,办事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