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士们的确愿意。”徐础笑道,抓住妻子受伤的手,看了一会,掏出绢帕,仔细包扎。
“你随身带着这种东西?”薛金摇微微蹙眉,之前她可没注意到。
“什么?这块帕子?每个人都有吧?”
“女人才有。”薛金摇想起自己也是女人,改口道:“像冯菊娘那样的女人才有。”
“咱们夫妻二人,总得有一个人带着这东西。”徐础笑道。
薛金摇想笑又不想笑,脸色微红。
门口的唐为天头仰得有些眩晕,后悔自己跟进来了,可是又不能不来。
“你想让我带兵打仗?”薛金摇问道。
徐础点头,“我要封你做降世将军,统领城中所有将士。”
门口的唐为天摆正脖子,惊讶地看着吴王。
薛金摇更吃惊,“我统军……那你干嘛?”
“我做我的吴国执政王,治理东都,替你收集粮草。”
“让我打仗,可以,反正我不怕死,敢往前冲。带兵,我可不会,那么多人,想想就心烦。”
“咱们一同带兵,我分管粮草,你专心打仗,如何?”
薛金摇越来越困惑,“你不怪我自作主张了?”
“封你为降世将军,就是要让你自作主张,只要你别再背着我就行。”
薛金摇的脸更红了,甚至显出几分扭捏,“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行,像你昨天的打法,天下无敌。”
薛金摇抽回已被包扎好的手,斥道:“胡说八道,你是让我给你卖命吧?”
“我最为欣赏的一位将领刚刚对我说,义军昨天能够战胜,乃是侥幸,其中关键就在于你。”
“出去吧,别对我说这些。”薛金摇转身继续擦刀。
徐础起身,笑着告辞,“请夫人做好准备,明天我就宣布任命。”
薛金摇扭头不语,等吴王出屋,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再擦刀,心中兴奋不已,脸上总是忍不住要露出笑容,却与“降世将军”的名头没有一点关系。
屋外,唐为天提醒道:“大都督,降世棒还在屋里,你连要都没要。”
“不急,降世将军比你我更需要那根棍棒。”
“真的不要啦?”
“反正也没落入外人手里。”
“才成亲几天,她就不是外人了?”唐为天睁大双眼,觉得大都督说得不对。
徐础笑而不语,走出几步之后,向唐为天道:“你心里怎么想都行,但是绝不允许背着我做事,即便是为我好也不行,明白吗?”
“嗯。”唐为天茫然地点点头,显然是没有明白。
徐础又笑了笑,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唐为天不是那种能够自作主张的人。
他带领卫兵前往北城。
全体将士都为昨日的胜利而欣喜不已,北城将士还多一份不安,他们的首领宁王一进城就被安排休息,一直没再现身,这让他们越来越觉得不对头。
徐础过来安抚将士,与几名重要将领饮酒,不指望能获得他们的支持,至少能让他们暂时安心,不会闹事。
罗汉奇是受邀饮酒的将领之一,也是带头发难的人,三杯酒下肚,直接问道:“宁王在外面浴血奋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吴王什么时候将宁王还给我们啊?”
“明天。”徐础也不敷衍,直接给出明确答案。
罗汉奇反而不好意思,接下来多喝好几杯,算是赔罪。
徐础走的时候,将牛天女挑选的十余名骑将全都带走,这些人原本是官兵,被迫加入义军,对于该效忠于谁,不像罗汉奇、谭无谓那样固执,相较之下,他们更愿意追随贵公子出身的吴王。
徐础马不停蹄,先后前往东城、西城,与马维当众立誓,永为兄弟,并且将南城交给梁军守卫,对甘招,徐础私下密谈,允许蜀王拉拢北城将士。
他还向二王透露要封薛金摇为降世将军的意图,立刻得到赞同,马维、甘招各得好处,谁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反对吴王,何况他们对薛金摇并无忌惮之心。
一圈走完,天色已暗,徐础没去过问吴将动向,让卫兵休息,只带唐为天一人去见宁抱关。
晋王沈耽远遁,暂时不是挑战,留下的宁抱关却如肉中刺、眼中钉,杀之难,不杀亦难,徐础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宁抱关与牛天女被囚禁在同一间屋子里,是近段时间夫妻二人难得的共处,屋子整洁而宽敞,酒肉不缺,只是不能随意外出。
见到吴王,牛天女表现得十分谦卑,宁抱关却坐而不动,向妻子道:“不必拜他,吴王鬼心眼子多,你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又有主意了,咱们洗耳恭听就是,能同意就同意,不能同意,早死早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