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都会变得容易。”楼硕谄媚地迎合。
楼温哼了一声,这个儿子显然没懂他的意思,他说的是造反。
他忍不住想,自己当初若是听从十七子的劝说,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摇摇头,拒绝得没有错,当时的造反是背信弃义、祸乱天下,现在的造反却是顺应天意、拨乱反正……
前方有人拦路,带头者正是费昞。
楼温眼里没有费昞这个人,挥下手,儿孙与卫兵冲上去,将费昞架走,剩下的人一哄而散。
费昞高声痛骂,没喊出几句,被人用泥雪堵住了嘴。
楼温一步未停,行至太后帐前,向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的宫女道:“通报一声,天成大将军楼温,特来拜见太后。”
宫女进帐,出来的却是一名中年女官,冷冷地道:“夜色已深,太后休息,不便见客,请大将军明日再来。”
明天就要发兵北上,直到夺下邺城,楼温才有心情做别的事情,今晚无论如何他要达成心愿,“天刚黑,全营都没休息,太后睡那么早?我不信,让我进去看看。”
“大将军……”
楼温挺身直入,肥硕的身躯将女官挤开,如同抖落一粒灰尘。
女官还要追进去,被人拦下。
太后的帐篷比较宽大,还有两名宫女留在身边,楼温看都不看,说声“出去”,宫女立刻匆匆跑开。
栾太后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心中惊恐丝毫没有减少,脸上神情却稍稍镇定一些。
楼温连表面的客气也不想要,顺手拿起桌上的烛台,举到太后面前照了一下,微微皱眉,“算是美人,却非绝色,叛贼果然是没见过世面。”
“姿容粗陋,有污大将军双眼,是我之罪。”栾太后宁愿承认自己长得丑。
楼温笑了笑,扭身将烛台放回原处,“我能理解,毕竟是当朝太后,那些叛贼何曾见过?自然被迷得失魂落魄。”
“草莽之徒,怎比得上大将军阅人无数?”
“我‘阅人’确实不少,灭五国的时候,皇后我睡过,公主我娶过,太后倒是从来没碰过,她们都没有你年轻。”
栾太后勉强一笑,“先帝对大将军恩重如山,便是万物帝,对大将军也不薄……”
“嘿,先帝自不必说,待我如自家兄弟。万物帝嘛,他想让我死,可惜死的是他。万物帝活着的时候,喜在民间寻乐,常年冷落宫中嫔妃,你也得不到宠幸,这是近人皆知的事情。你虽是皇后、太后,怕是一天也没享受过其中的好处吧?”
“寻常人家的女儿,得以攀龙,已无遗憾。”
“哈哈,一群穷鬼造反之后尚有野心,何况你已入宫多年?别怕,也别急,太后这个名头终究尊贵,你今晚从了我,要不了多久,还是皇后、太后,这回是真的……”
“大将军说先帝待你如兄弟,大将军就是这样对待兄弟的儿媳?”
“自家儿媳我都享用过,何况兄弟的儿媳?太后别跟我争,我这人脾气不好,平生只爱听好话、软话,一被惹怒就要杀人。太后年纪轻轻——至少看上去年纪轻轻,独守寝宫多年,也该为自己着想了。先帝不幸,留下的子孙个个不像样,万物帝至少还有几分勇力,湘东王、济北王皆是无能之辈,指望他们来救,不如好好服侍我,待我给你争一个天下。”
栾太后又勉强挤出微笑,“孤弱女子,唯君是从。”
楼温大悦,一想到面前女子乃是万物帝正妻、江东小皇帝之母,心中更加得意,多少体会到叛军头目的贪欲。
帐篷外,女官面如死灰,后悔自己出帐,再不能靠近大将军,更不能靠近太后。
两人早已约好,若是再遇羞辱,就由女官杀死太后,然后女官自杀,结果她却连帐篷都进不去。
帐中悄无声息,一大群男子守在外面轻声谈笑,没人觉得此事有何不妥。
一名士兵骑马跑来,远远喊道:“快快通报大将军,冀州兵要跑,已经有人出营……”
“怎么回事?”楼硕得先问个明白,才敢去见大将军。
士兵停下,气喘吁吁地说:“小孙将军杀冀州将立威,不知怎么惹恼兵卒,他们上马要回老家……”
“笨蛋。”楼硕骂了一句,见众人都往后躲,只得自己来到帐前,高声道:“大将军请出,有要事。”
连喊三声,帐内依然没有回应,楼硕有些意外,扭头再看一眼众兄弟与卫兵,给自己壮壮胆子,掀帘进帐,“冀州兵要跑,大将军得去看……”
楼温仰面躺在地上,脖子汩汩冒血,栾太后站在一边,衣裳不整,手里握着沾血的匕首,脸上居然在笑。
楼硕血涌上头,叫声“娘呀”,坐在地上。
另一头,冀州兵逃出军营,宁抱关趁机提前攻营。
城墙上,徐础闻知消息,也要派兵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