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也不被允许跟随,贺荣平山将徐础送出营地,来到阵前,“城内已获知将有使者前去谈判,愿不愿意接纳,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午时一过,必然攻城,你不必心存侥幸,城里人也一样。”
“抱歉,又要影响你立功,其实你想解除仆隶之身,另有良法……”
贺荣平山抬手在马身上狠狠拍了一下,算是“送行”,对徐础的话,他一句也不想听。
贺荣部这次准备充分,阵地上已经树起高大的攻城器械——由中原人建造,其中一些人是天成朝廷派来的工匠,毕竟双方现在还是“盟友”。
阵地离城门不远,徐础很快来到门下,正要开口,城上先有人大声道:“你是贺荣使者?”
“正是。”
“就你一个人?”
徐础回头看了看,“没错。”
“你等会。”
城门不肯轻易打开,倒是从城上垂下来一只大筐。
徐础只得下马,小心进到筐中,晃晃绳索,示意上面的人拉动。
到了城头,十几名士兵立刻围上来,见徐础的穿着是名书生,他们没有逼得太近,一名军官走近些,疑惑地问:“你是中原人?”
“嗯。”
“为何……算了,报上姓名。”
“立刻带我去见守城主将。”
“总得先通报一声。”
徐础转身指向城外不远处,“贺荣人午时攻城,还剩不到三个时辰,你觉得他们需要通报吗?立刻带我去见主将,耽误我带来的消息,你承担不起。”
军官早就看到贺荣人立起的器械,自然没有怀疑,脸色微变,语气也变得温和许多,“请随我来。”
事实上,早就有人守在城墙下,等候贺荣使者的到来,见到徐础也不多问,立刻引向附近的一座军营。
一员老将坐在厅里,两边排列将领,鸦雀无声。
徐础上前,拱手道:“阁下想必是盛轩盛将军。”
“是我,阁下是……”见到一名书生,盛轩也有点意外。
“在下徐础……”
回答一出口,厅里惊讶声不断,徐础又上前两步,向惊呆了的盛轩道:“我带来强臂单于的消息……”
“你真是那个‘吴王’?”盛轩问道。
“盛将军是要先确认我的身份,还是先听贺荣人的提议?”
“呃……先听提议。”盛轩依然一脸的震惊。
“守军投降,交出邺城,贺荣部放开一条路,允许你们返回淮州。午时之前给出回答,午时一过,贺荣人攻城,再也没有机会了。”徐础拱手,转身要走。
盛轩急忙起身追赶,“等等,话还没说清楚呢。”
徐础止步,转身道:“就是这些,再没有别的了。”
盛轩笑道:“只是传话,似乎不必阁下亲自出马。”
“贺荣人不甚了解中原的形势,以为我能取信于盛将军,所以命我来一趟,但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传话而已。”
盛轩暂时抛去疑惑,“那我只好拒绝,城内将士尚有十万人,粮草足支三年,更有数十万百姓可以征用,守它城或许不够,守邺城绰绰有余。我们也不着急,贺荣人尽管攻城便是。”
“盛将军不着急,淮州也不急?”
“淮州顶多担心我们的安危,别的倒不着急,战火离淮州还隔着一条天堑呢。”
“北边的天堑还是南边的天堑?”
“徐公子说笑,隔绝淮、冀两州者,当然是北方天堑。”
“如此说来,盛将军还不知情?”
“知道什么?”
“吴州宁王率兵渡江,进入淮州,广陵城急需盛将军率兵回去救急。”
广陵城是淮州治所,也曾是广陵王封地,但是广陵王常年坐镇吴州,回家不多。
盛轩脸色微变,看向众部下,随即向徐础道:“阁下的消息从何而来?我们前天还接待了淮州的使者,要求我们死守邺城,不可退却半步。”
徐础微微一笑,“形势变化往往只在朝夕之间,请允许我问一句:梁王何在?”
盛轩脸色越显茫然,“梁王……你要见梁王?”
“是,如果能见到的话。”
“好吧,原本想待会再说,既然阁下问到,咱们现在就去见梁王,毕竟城里是他说的算。”说到最后三个字时,盛轩的语气稍有变化,显然不太当真。
徐础心里却是微微一惊,原来他猜错了,梁王根本没有逃走,这可不像是马维的行事风格,也让他的劝说变得艰难起来。
“盛将军一开始就该带我去见梁王。”徐础假意埋怨道。
盛轩做出请的手势,前头带路,“怨不得我,是梁王自己不愿见外人,不过阁下应当不算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