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追赶,但是保持一段距离,不敢超过徐础。
庭院里,巩凡的兵卒正与另三位天王的人对峙,惨叫声是一名小头目发出来的,他是巩凡的亲侄子,骤见叔父的头颅,惊呼出声。
杜勾三手举头颅,正说到一半,见到徐础跑来,改口道:“巩老哥不信鬼神,惨遭报应,不信你们问他!”
徐础停在庭院中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再看一眼站在官厅门口的三位天王与巩凡头颅,叹了口气,说道:“巩老哥实在不该让我寻找蚩尤头。”
庭院里人不少,却是鸦雀无声,几支火把照出的光在风中摇曳,更添阴森之意,就连明知怎么回事的三位天王,心里也有一点嘀咕。
徐础原地转了一圈,“古神发怒,此城不宜久留,当立刻撤离,返回汉州。”
前面的话都没事,最后四个字却惹怒了杜勾三,“小子,你凭什么做主?巩老哥死了,城里的降世军归我们三人,什么时候离开、要去哪里,由我们定夺。”
徐础拱手,“求之不得,此城守将更换频繁,常有血光之灾,普通兵卒却有驻守一两年者,杜天王愿担此大任,实乃城中诸人的幸事。”
人是杜勾三杀的、头是杜勾三割下来的,可是对城里究竟有没有蚩尤头,他一直是半信半疑,听徐础这么一说,脸色剧变,马上道:“我没说要当这里的守将……苦灭天王德高望重,由他统领此城,再合适不过。”
穆天子本是出谋划策者,却不愿抢这个风头,立刻摇头道:“指日天王代行神罚,砍下不信者之头,神意十分明显,就是要让你统领巩老哥的兵卒,你不必推让,我与伏魔天王都支持你。”
“没错,我们支持指日天王。”燕啄鹰赞同穆天子的说法。
杜勾三手里还拎着头颅,突然间后悔,恨恨地看一眼另两位天王,随即目光转动,要找一个嫁祸之人,“徐础,你最早发现城里埋着蚩尤头,神意应该落在你身上,我只是帮个小忙而已。你来统军,暂时统军,离开桑城以后,再做安排。”
徐础也摇头,“我非降世军将士,与巩老哥毫无渊源,而且是三位天王的俘虏,有何资格统领其军?不妥,不妥。”
苦灭天王穆天子也觉得不妥,小声道:“指日天王,不可……”
杜勾三却已打定主意,不理穆天子,大步走到徐础面前,将头颅硬塞给他,高声道:“徐础是降世王的女婿,就凭这一层,他与所有降世军都有渊源。巩老哥是我杀的,有个声音督促我动手,不杀不行。但蚩尤真正选中之人乃是徐础,只能由他暂管此城。”
徐础双手捧着头颅,轻轻放在地上,挺身之后还是摇头,“杜天王与我都是客人,怎么能替主人家管事?巩老哥虽死,部下皆在,其中自有亲信之人,可以代为统领……”
杜勾三横眉立目,看向庭院里的巩凡兵卒,“你们谁想接替巩老哥的位置?”
众人早已心慌意乱,既害怕蚩尤古神,也害怕杜勾三等天王,听到这句喝问,谁也不敢应声,巩凡生前最信任的几名亲友尽是老实本分的节俭好手,苦日子能过,统军却不会,也不敢,因此不仅不站出来,反而悄悄后退。
老兵在人群后面道:“徐先生可以当头领,先带着大家离开此城再说。”
所有人都点头,杜勾三向徐础小声道:“别再拒绝,我今晚杀得还没尽兴呢。等我们瓜分城中的粮食,就没你的事了,我们三人一高兴,没准放你一条活路。”
徐础面露难色,寻思一会才道:“好吧,我只负责带大家离开桑城,至于以后的事情,不归我管。”
“这才像话。”杜勾三转身往回走。
庭院里有两拨人,一拨是三位天来带来的亲兵,有二三十人,另一拨是巩凡的部下,有五六十人。
杜勾三转身的同时,徐础也走向巩凡的部下。
穆天子仍觉得不妥,但他不爱出头,向走来的杜勾三道:“把徐础叫回来,别让他……”
杜勾三挥下手,笑道:“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能闹出什么花样来?若不听话,我随时都能砍下他的脑袋。”
徐础来到巩凡兵卒面前,拱手环揖,“虽然只是暂时,但也是头领,诸位愿听我的命令,随我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吗?”
所有人都点头。
徐础向老兵招手,“你原是巩老哥的副手,现在也是我的副手。”
“啊?我……我……”
“蚩尤只在意主将,不在乎副手。”
“哦,好吧,我接着做副手。”
“还有哪位是巩老哥的心腹?”
老兵立刻指出两人,都是巩凡的近亲,正处于极度惶恐的状态,怎么说怎么是。
徐础向三位“副手”道:“此地不宜久留,天一亮咱们就离开桑城,但是在此之前,得为巩老哥报仇,此仇不报,蚩尤不容。”
巩凡的部下个个莫名其妙,不远处,杜勾三问道:“蚩尤杀的人,他要怎么报仇?”
穆天子脸色立变,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