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伸手欲去抚她的脸,却被她一巴掌拍开。
“萧玄景,你别当我是傻子。”
萧玄景凝向她,一瞬挑眉。
龚璃勾唇冷笑,歪头打量着他:“多少日子了,你来我宫里何曾教蔡康通报过?为何今日不同,又偏偏正逢沈姐姐要说故事之时?”
浓眉沉沉压下,他凝着她,墨眸染了浅薄的怒恨。
龚璃的唇角却泛了泠泠的笑:“你想瞒我何事,法子多得是,禁止沈姐姐和公主入宫便是其中之一。”
叶卡青与沈秋月方出了皇宫大门,断章与元景便一瞬迎了上来。
两个男子却都沉着面色。
回去的路上,几人同乘一辆马车。
元景开口对着沈秋月便低斥出声:“早说了让你莫去,你偏不听,你道皇兄是谁,他做下决断之事岂会轻易更改,更何谈此事还牵扯宸妃。”
“王爷此言差矣,若非皇上突然出现,此事兴许也便成了。”
她轻轻拍着怀里熟睡的小丫头,冷声反驳。
身侧,一直黑着脸的断章却在此时开了口:“你却不想,皇上为何偏在那时出现。”
叶卡青陡地凝向了他。
“他一直便在殿外,若你我未提此事,他或者便不会出现了。”
悠悠道来的是沈秋月。
叶卡青恍然大悟,又惊又疑地望向她:“所以他早就料到你我今日进宫的目的?”
元景冷嗤,沈秋月转眸看了他一眼,唇角点了悠悠冷弧:“王爷,你的话句句在理,只是,那终究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我不晓便罢了,既已知晓此事,若不做些努力,日后又如何心安?”
她的声音泠泠细细,元景心口一窒,陡地凝向她,张口一瞬无话。
断章却沉叹了一声:“千不该万不该,那小孩子不该轻信了那方士的妖言。在帝京街头辱骂帝妃,那是重罪,更何谈他辱骂的是宸妃,皇上这般做,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他若辨得是非,懂得好坏,怕也不是小孩了。”
叶卡青说着,伸手去握对面揪着眉心的沈秋月:“你也莫要感怀了,说来娘娘待你我都不薄,她如今身怀龙嗣,皇上紧张她也是情有可原。”
沈秋月微微颔首,藏在身后的手却被人轻轻握住,她欲挣脱,他却越发紧了力道。
她痛得拧眉,狠狠掐了他一把,他闷哼一声,对面将军夫妇同时看过来。
她面色一瞬绯红,终不敢再动。
他得意地朝她扬眉一笑,苍白的面染着病态,那样摄人心魂。
他却一瞬凝了墨眸:“我现在担心的是宫里的情况,宸妃向来聪慧,今日你二人的话漏洞百出,若教她知道皇兄有意瞒她,不定又要掀起怎样的风浪。”
话方落,其他三人都一瞬噤了声。
断章狠狠地拍了一把大腿:“可惜那个方士逃得太快,若是落我手上,定教他有来无回!”
云何因他的话挑了眉角:“你也莫要自责了,皇兄已派了人画了他的画像天下搜寻,我也飞鸽传说给云何了,那方士不是声称来自昆仑山吗,是骡子是马,抓住他之后拉出来遛遛便是。”
入夜,日升殿。
“皇上,宸妃娘娘她……”
“她怎么了?”
案前的男子一瞬抬眸,手中的奏折放下。
蔡康犹豫着,实在受不住他深冷的眸子,终低声道:“宸妃娘娘将您的衣物都……都……扔出去了……”
案前俯首的男子一瞬挑眉,他怔了片刻,稍倾又轻扯了唇角:“随她去罢。”
他伸手又拿了一份奏折翻看,不过一眼,面色却陡地大变。
一把将奏折合上,他阒然冷了眉眼,冷哼道:“好个江玉。”
翌日朝堂。
朝臣分站两边,大理寺卿江玉跪在殿中,首座皇帝眉峰峻冷。
“这个皇位朕可是也要让与你?”
随着天子冷厉的一声,一份奏折突然便落在他的身前。
江玉双肩一颤,却仍旧直杠杠挺直腰板,无话。
头顶,皇帝音色寒冽:“你既如此心系天下苍生,朕便如你所愿,西南贫瘠,百姓民不聊生,你明日便启程罢,何时那里百废俱兴,你便何时归来。”
宣政殿外,出了殿门的朝臣无不议论纷纷。
“这江大人究竟奏了何事,竟惹得龙颜如此大怒?”
“可不是,那西南从来赤贫,自四王爷谋逆正法后荒芜更甚,百废俱兴?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喽。”
“诸位还不知情?”
那正暗自议论的两位大人陡地转身,周围的朝臣也悄无声息靠了过来。
便见那人四下环顾一番后,低道:“方才我出殿之时听蔡总管与南大将军说起,江大人上书恭请圣上广纳贤妃雨露均沾呢,而今谁不知如今宸妃正独得圣上恩宠,他这般做,岂非暗斥宸妃不贤,圣上岂会轻易饶他?”
“各位大人可是还有事要奏,可需本总管通报皇上?”
身后,蔡康声音幽幽传来。
众朝臣一瞬如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