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带了点腊肉和饼,也好给公公婆婆打点牙祭,实有一个月没怎么见过荤了。”
春花羡慕地说:“像你这样沈俊哥常年不在家的,也幸亏有娘家还能贴补婆家。”
“这……也不是这么说……俊哥将来高中,也会回报的……说什么回报,是一家人嘛,俊哥会给我过好日子的。我爹不会看错人的。”
春花有几分嫉妒又有几分羡慕,沈俊那可是谪仙一样的人物,他穿着一件普通白麻衣,也像不食烟火一样的清俊。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年轻时就少有不肖想他的,可惜这个恩师女儿得了去。
但见近年他都不在家乡,赵清漪守在家里照料家小,有男人像是没男人,村里的媳妇们还平衡了些。反又觉得,原来赵娘子嫁错人了,自己反比她强了去。
春花是个大嘴巴,不久,她的交际圈子又知道赵清漪回娘家打秋风去了。
赵清漪回到家后,张氏虽然有说不出来的不满,但是见到她带了东西回来,稍平息恼怒。
之后一个月,赵清漪苦干农活,一边和张氏见招拆招,一边总“不经意”被人看到沈家苛待她,她却“无怨无悔”。
而她一人去田里干活时,也常早出晚归,主要还是要趁没有人时,练一练身手,晚间则修习玄门内家功夫,她也要向周芷若一样偷偷修习《九阴真经》速成篇,先应急。
四月份的县衙得到京里来的邸报,而赵怀方身体好些,知道今年恩科春闱,他是秀才,有权知道邸报消息。
大哥赵清波前来将邸报上本县士子沈俊沈子美高中状元的事告知,沈家上下除了赵清漪之外都是真实欢喜。
沈二良当即就杀鸡祭祖,便是沈大良也送来一小块肉同庆。沈家原是外省人,在祖辈遭遇水灾才迁到本村,原是做佃户,后来攒钱置了几亩田,单传给沈家的祖父。
所以沈家族人不丰,就是沈大良和沈二良两房人,两房人一起庆祝了一番,张氏扬眉吐气。
乡妇间的一点龃龉相处方式且不细述。
庆祝过后,沈家也就等着沈俊衣锦还乡了,但一直等到五月,才收到沈俊的一封信。
赵清漪是秀才女儿,也是从小识字的,便读给老小听。沈俊的意思是公务繁忙,路途遥远,这是回不来了,将在冬天派人来接他们,让他们安心在乡下等。
这信里还有一百两的银票,张氏见了就收起来了。
如此,在狂喜和等待的煎熬中过了十天,赵清漪这时也向张氏哭穷了,说现在他们是状元家的家眷,要是还像从前,倒丢了状元家的体面。沈二良觉得媳妇说的有理,知道儿子有一百两银子送回来,就让妻子交出来,当吃穿嚼用。
张氏深恨赵清漪还有金镯银钗未用作公中,但为了儿子也就拿出来了,一切用度是她操持着,儿子的钱是不能给儿媳的。
每个人都有私心,赵清漪不和张氏计较,大家一个锅吃饭,现在又不是没有钱,做了白米饭,状元媳妇总不能再吃野菜了吧。
五月中旬时,赵清漪看出二老实在是想念儿子,恨不得飞去京中看看他们出息的状元儿子。
她将自己斟酌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爹,娘,要不我们自己进京去寻夫君吧。”
两老心动,可是他们没有自信,张氏说:“自己怎么去?”
赵清漪道:“走路、乘车、再乘船过大运河就能抵达京城的。昨日我去了娘家,我父亲十八岁时去过一次京城,往返路费和吃用花了二十几两。这些年家里的银子,娘都存着,加上夫君送来的银子,也够我们进京了。”
张氏冷哼一声说:“你果然惦记着我手里的银子,你说你的心黑不黑,我这些银子还要养老的。”
赵清漪道:“婆婆折刹媳妇了!只是媳妇想着,等到夫君冬日里派人来接,那又多了人一来一回,那也是要夫君出银子的呀!夫君这么孝顺,在京里定也日夜挂念公公婆婆,奈何皇上信重夫君,夫君要先向皇上尽忠,再向公婆进孝。咱们自己进京,也是让夫君少一件事劳心,又让夫君省了钱,咱们这样也是体贴夫君。”
赵清漪一通话却是让两老动心了,因为太有道理了!
第二天一早,夜晚显然商量过的二老就决定同意媳妇的计划,一切就准备起来。
首先,三亩菜地、三亩杂粮地也租给沈大良家种了,今年的租子他们是交不到他们手上,改换为沈大良家的沈倡、沈仙护送他们一家到运河码头乘船。
因为到运河也不算近,小孩多,行礼衣物棉被也带了一些,还有水和食物,一路上还挺麻烦的。倒是到了运河,就不用那么麻烦,上岸休息住店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