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感觉。
萧应瑄一路匆匆到了宫中,才刚下了马,他忽然整了整面色,缓缓走进宫中。来往侍卫都对他十分熟悉,笑着请安拜见,然后放行。
萧应瑄走得很慢,身后跟着的承禄公公脸色发白,几次想要催促都不敢。直到他到了紫华殿这才赶紧上前催促:“殿下,娘娘等得着急……”
“滚!”萧应瑄眼光如刀,“让孤急匆匆前去,是想害死孤吗?”
承禄被吓了一大跳,不敢再说。
萧应瑄到了紫华殿,四周的宫女内侍一个都不见,空荡荡的令人莫名觉得压抑。承禄匆匆进去,不一会,脸色苍白的林贵妃走出来。
她脚步虚浮,身上衣衫褶皱,再也没有从前的雍容华贵。她看见萧应瑄,眼中亮了亮,一把抓住他:“瑄儿,你终于来了!”
萧应瑄立刻对福盛道:“去关上殿门!”
沉重的殿门关上,整个殿中阴暗得犹如鬼蜮。萧应瑄探了探脉搏,目光莫测地看着床上人事不知的皇帝,面色沉沉。
一旁的林贵妃惊慌失措地哭:“瑄儿,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今天用午膳的时候你父皇还好好地,到了中午就……就这样了……”
她说着见他没有反应,扑过去摇着他的手臂:“你说话啊,瑄儿……”
萧应瑄脸上浮起狠戾,一把将她推开:“你做的好事!就说那药方不可以多用,你偏偏还用!现在可好了,父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死不足惜,还会连累到我身上!”
他力道很重,林贵妃不提防被他推得倒在了地上。她吃惊:“瑄儿!你你……”
承禄赶紧扶着林贵妃起身,泣道:“殿下,这也不怪娘娘,是皇上觉得那药好,非要用。就算给娘娘天大的胆,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多生事端。”
萧应瑄脸色依旧不好看:“皇上身边的人呢?”
林贵妃看了一眼承禄。承禄赶紧道:“已经借用皇上的口谕说……说皇上要歇息,不用人跟前伺候。”
萧应瑄看了看天色,冷笑:“那也只能拖一个时辰而已。”
“那可怎么办啊!”林贵妃没了一贯的从容,惊慌失措:“那可怎么办?瑄儿,你一定要想个办法。你父皇千万不能在这时候有事。”
要死也是要在他立下遗诏的时候,而且还要立她为太后才能撒手人寰。
萧应瑄不耐烦推开她:“别吵了。我好好想想。”
他说着目光忽然变得越发阴狠:“实在不行……”
“不!不可以。”林贵妃看出他眼中破釜沉舟的意味,忍不住失声道:“现在根本不是时候,瑄儿,你千万不可以铤而走险。”
萧应瑄怒道:“那现在你说该怎么办?御前的人很快就会来。到时候看你怎么死吗?”
林贵妃被他吼得三魂六魄都要飞了。她结结巴巴:“总是有办法的,先把……先把皇上给弄醒了过来,也许就有办法……”
萧应瑄目光微动,忽然冷冷笑了:“也许真的有办法。”
林贵妃急忙问:“到底是什么办法?”
萧应瑄阴沉沉笑了笑:“祸水东引。”
过了小半个时辰,一位太医模样的人匆匆进了紫华殿。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紫华殿寝殿的门缓缓打开。
皇帝的御驾出了紫华殿。
……
安如锦轻轻打开手中的《天香谱》,这是一本比巴掌还大几分的书卷。里面的绢布十分轻薄脆弱,稍稍一碰都几乎要破碎的感觉。
里面用工笔画出许多种香料,作画的人不但细心,更有不错的丹青功底。前面都是写着香料形状、出产何方,功效等等,安如锦自小学习香道,早就了然于胸,自然是掠过不看。
她翻到了书卷中部,里面开始写了一些香方。香方通常很简单,但是这《天香谱》不但细细写明方子,还在后面写了香的品鉴心得。
她慢慢看着,翻到了后面,这书卷的笔记就开始慢慢不全,甚至有的断断续续。笔迹也凌乱。安如锦拿来云贵嫔给的那半片香谱,慢慢寻找比对。
看绢布的新旧,这玲珑香很有可能比这天香谱晚出,不过也不排除这玲珑香的香方是从这《天香谱》中抄来的。
她慢慢看着,忽然眼前一亮,一行细细的字映入眼帘:“人有七窍,七窍而感,七窍通心,心有七窍,谓之,神窍、嗅窍……”
她看向那香方的名字,不由愣了下。竟是无名?
难道这就是玲珑香?
忽然外面有人匆匆而来,拍着她的门压低声音:“安宜侍在吗?安宜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