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哀家老了,精力不济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走了。唉……难道又要哀家……”
她忍着不说,抬头看向跪着的安如锦:“你起来吧。孩子。”
安如锦起身。
太皇太后对她道:“你这次算是立下大功。等此间事了,你就来元宁宫当差事吧。”
安如锦愣住。周女官连忙对她使了个眼色。安如锦连忙跪下谢恩。
太皇太后叹气:“先不用谢恩。”
她说着由周女官扶着走进了寝殿。安如锦愣了下随后跟上。
寝殿中药味很浓,还有旁边一个金盆中有一血太医放了的血。血腥味刺鼻,令人中人欲呕。在偌大的床上躺着皇帝。
皇帝面色通红,昏昏沉沉睡着,人事不知。在床边直挺挺跪着一抹人影。安如锦目光闪了闪,悄悄低下了头。
太皇太后看见那人影,目光变得慈和。她 走上前,温声道:“禛儿,别难过了。你父皇会好起来的。”
跪在地上的是闻讯赶来萧应禛。
他唤了一声“皇太祖母”就沉默不做声。
太皇太后看着他,慢慢道:“哀家知道你父皇和你一直不合,但是他也是受人蒙蔽……”
“是。”萧应禛声音很低沉,“孙儿不敢埋怨父皇。”
太皇太后心疼地抚摸他早就成人的脸,道:“你就算真的埋怨你父皇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他十几年都不管你……哀家也错了,总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是没想到哀家的亲亲孙子这些年都受了什么罪……”
萧应禛的眼眶红了。多少年了他未曾听过这么温情的话。
太皇太后絮絮叨叨地说。周女官悄悄拉着安如锦出了寝殿。出了寝殿,安如锦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周女官神色复杂看着她,叹道:“今日安宜侍算是立下大功了。”
安如锦连忙道:“不敢当。这是如锦应该做的。”
云贵嫔在出事第一时间虽然想着脱罪,不过她还想着自己,甚至给了自己一条生路走。光凭这一点她一定要帮。
周女官叹气:“云贵嫔这次免不了要降罪。”
安如锦面上一紧:“这么说,就算搜了紫华殿也找不到罪证吗?”
周女官冷笑:“如果是林贵妃做的事,在出事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扫清痕迹了。搜宫,也是徒劳无功。”
安如锦眼神复杂。好好的一个扳倒林贵妃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如果云贵嫔早一点禀报太皇太后,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周女官见气氛沉重,道:“不过这一切和安宜侍都没有关系了。等皇上好转,安宜侍就可以去元宁宫了。”
安如锦连忙道:“这一切都靠周女官提携。”
周女官摇头:“你能走到这一步都是靠你自己。对了,有空你去看看陈女史。她也算是你的恩师了。”
安如锦想起初入宫还是一无所知的秀女,要不是陈女史赏识,也许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洒扫当差。如果自己不是因为香道,也许现在还是在朝不保夕之中……
她愣愣出了神。
周女官悄悄看了她,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寝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眼前步步高升的少女,也许也有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至于为何一介普通的宜侍会有这样的胆量和勇气。
她不想深究,也不想再去想。
……
皇上在太医的合力救治之下终于在第二天醒来。可是没想到太皇太后却是受凉病倒了。太皇太后年事已高,一点小小的风寒都令人担忧。
太医院的几位老太医又赶往元宁宫中为太皇太后把脉看病。
安如锦则留在成玉殿中帮忙。云贵嫔还未降罪,太皇太后吩咐她好生照顾皇上,若是出了差错就要数罪并罚。云贵嫔自然是领命,小心翼翼自是不必细说。
而萧应禛则每日前来伺疾,闻讯赶来的萧应瑄也随伺一旁。只有几位年纪尚浅的皇子和公主们每日过来请安就回宫了。
安如锦端着脸盆,看着寝殿中伺疾的两位皇子,眉头不可察地微微一皱。
没想到,会在这时不得不和萧应瑄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