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起了细密的冷汗。
“如锦真的不知道。”安如锦咬牙,“殿下不是可以查吗?可以去查查是谁助了如锦平步青云,还可以查查为何太皇太后会看重汉王。”
萧应瑄冷冷笑了笑,手指的力度加大:“少给孤打马虎眼。孤留你在,是因为你是蝼蚁。孤不屑脏了自己的手。可是当有一天你不再是蝼蚁时,就是你的死期。”
他说着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冷冷塞在安如锦的手中。瓷瓶冰冷,安如锦的手微微一抖。
“殿下这是做什么?”她吃惊。
萧应瑄牢牢盯着她的眼,一字一顿道:“把这药粉放入香炉中,三日不可间断。”
“不!”安如锦下意识开口拒绝。
“嗯?”萧应瑄挑眉,眼中的冷意看得她想要说的话统统不见。
“不?”他冷笑,“还从没有人敢拒绝过孤。”他说完忽然手用力一扣她的下颌,一阵剧痛传来,安如锦正要开口疾呼,一颗软软的药丸顺着她的喉咙直落下去。
安如锦大骇,几乎是同时去扣自己的喉咙。可是她快,萧应瑄更快。他出手如风点住她的穴道。安如锦的两臂软软垂下。她跪坐在地上,死死盯着头顶上方的萧应瑄。
这人是魔鬼,是疯子。
竟然要她下毒谋害皇帝!那可是他的父皇!
“这药丸是七日断肠散。你若是不信,每夜子时都会腹中剧痛,剧痛三天后,五脏六腑开始出血腐烂,七日后无药可医。”
他笑得很邪魅:“现在你可以决定到底这瓶药粉要用在何处了。”
安如锦咬牙看着他。天光这么耀眼,可是她浑身却如在冰窟之中。原来她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其实是错觉。萧应瑄是不屑杀她,那是因为她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或者你也可以不顾性命前去揭发孤。”萧应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只是你要好好点掂量下,谁会相信你。”
他说完似笑非笑地走了,只留下安如锦一人留在原地。
安如锦定定看着手心中的瓷瓶。这瓷瓶通体五黑,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始终沁凉沁凉的。她想要打开却发现手完全没有力道。
她咬牙揭开瓶盖,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她一闻,冷冷笑了起来。
是上好的木香粉,还加了几味不知名的药粉。光木香她就知道这药粉药性多烈。木香有“和胃气,通心气、降肺气……统管眼神上下内外诸气,独推其功。然性味香燥而猛,如肺虚有热者,血枯脉燥则,阴虚火冲者,心胃病属火者,元气虚脱者,诸病有伏热者,慎勿轻犯。”
简而言之,这是一味香药,却也是一味行气通淤的猛药。
如今皇帝中了风,血脉喷张,再加上这一份药粉,皇帝性命绝对难保。
这个萧应瑄根本没有想过饶了她,是要送她去死!
“砰”的一声,安如锦把瓷瓶狠狠砸在了地上。可是这瓷瓶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竟然在地上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个角都没有磕破。
“安宜侍!”不远处有人低低惊呼。
安如锦抬起头来,看见许久不见的秋荷正看着自己。
她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秋荷走了过来将她扶起。她拿起那黑色瓷瓶,闻了下,顿时脸色一变:“怎么是……木香粉?”
安如锦脸色难看,一声不吭。
事到如今她已是死人一个。被谁发现了这个秘密只会牵连而已。她一把夺过瓷瓶,冷冷盖上:“你来做什么?”
秋荷见她脸色煞白,神情戒备,不由缩了缩道:“沐香殿有事。”
安如锦厌烦道:“有什么事非要我走一趟?”
她这几日都在成玉殿中,人人都知她如今伺候御前。御前的那一拨老人早就被太皇太后都换了一遍,新来的宫女内侍都战战兢兢,很多事若不是她稍稍提点看顾,早就乱成一团。
沐香殿到底有什么事非要她走这么一趟?
秋荷犹豫了下,低声道:“陈女史要归家了。”
安如锦愣了下:“归家?”
秋荷道:“是啊,陈女史已经向内务府递了条陈,内务府赐了她一些金银几亩田产让她回乡了。”
安如锦呆呆立着,良久才道:“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