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应禛无言以对。一股火热从心头涌起,火烧似的燃遍了全身。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突然生气。
他忍着怒意:“你想要侍寝?为什么?”
安如锦淡淡抬眸。她那双清澈的双眼竟令他觉得理亏应该是自己。
“如锦不早就是皇上的女人吗?”她犹如不是说自己似的,直定定看着萧应禛。
萧应禛顿时愣住。
安如锦见他如此,忽然面上自嘲一笑:“原来皇上忘了。”她顿了顿,轻笑:“不知皇上有没有忘了安郡主?”
萧应禛一愣。
最后一句如一道利剑似的直插他的心中。他猛地站起身直定定看着安如锦。他想要发怒,想要让人把她抓住拖下去治罪。
可是当他对上她那双含着轻蔑和鄙夷的眼睛时,一切仿佛都凝固了。
这几日……他忘了纳兰韵。
曾经的青梅竹马,眷恋相依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忘了吗?
安如锦淡淡道:“既然皇上忘了,那如锦自然从此以后不再提起。”
她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可是还没等她走两步,身后传来一股大力。天旋地转间,她已落在了厚厚的龙床上,头顶是萧应禛英俊又震怒的脸。
四目相对,他的眼瞳像是可以冒出火来。这一片怒火几乎要把她燃烧殆尽。
他死死盯着她,眼中渐渐通红。
他想要怒喝,可是下一刻,安如锦猛地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献上了自己的吻。萧应禛在片刻怔忪后,眼中渐渐被欲色填满。
他鼻间都是她的气息,脑中也是眼前人的影子。所见所闻,怀中的人儿就像是一股奇异的香,流经他的四肢百骸,缠上他的心扉。
吻,渐渐热烈,渐渐疯狂。
他仿佛吻住的不是并不熟悉的女子,而是他渴望已久的暖意。她娴静调香的姿态、她冰雪似的眼瞳、她安静凝视他的模样……
她的美,她的静,她的陌生、神秘,统统都变成了眼下他想要逡巡的一切。
两人纠缠的身影在帐子中若隐若现,宫灯昏黄,暖炉中香雾袅袅……
……
天蒙蒙亮了。安如锦睡得很不安稳,似乎一整夜都没有真正沉入睡梦中。她身边始终有他,稍稍一动就是温热的胸膛。
她想要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却一次次不愿意睁开眼睛。终于,有人轻手轻脚进来。
“皇上。”是福泰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地想。
身边的人起了身,似乎枯坐了一会。她听见他低声道:“为朕更衣梳洗。”
他起身了,然后她听见福泰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不用了。”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殿中很清晰,“不必记入彤史了。让朕好好想想。”
福泰应了一句。
安如锦听见他的声音慢慢远去。她终于放心,沉沉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久,也做了很久很久的梦,似乎要把她短短不到二十年的人生都重新过一遍。终于,安如锦缓缓睁开眼。
“安御侍你醒了。”身边候着的竟然是姚燕。
安如锦看向她。姚燕的脸上有羞红:“安御侍,你要起来了吗?”
她语气很恭敬,和平日不一样。
安如锦起身,身上的被衾滑落,露出她雪一样白身上的点点殷红痕迹。
那是欢爱过的痕迹。
她愣了下。姚燕脸红着为她披上轻便的软袍。她小声提醒:“福公公说,安御侍要是想洗个澡,可以用太液池的温泉。”
安如锦愣了下。不过她沉默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香汤洗凝脂。
宫女提着花篮为一池的泉水撒下各色香花干花瓣、豆蔻、甚至倒下牛乳。一汪温泉立刻花花绿绿,粉红粉白如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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