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静室,烛火摇曳,安如锦慢慢拨弄羽扫。木灰抹得平平,然后轻轻在上面放上铜纂,轻轻抖入打成细沫的香粉。
等抹平,她轻轻提起铜纂。香炉中一枚心字香纂静静躺在其中。她久久看着,然后点燃香纂。清淡的香气渐渐弥散在空气中。
心字香烧,原来是如此凄美哀婉的一件事。
她痴痴看着,竟不知时光流逝。
香雾缥缈,她仿佛看见这便是她的结局。烧完了,便无影无踪。香气总有一天会飘散,人也总有一日会忘记。
今日起起伏伏,峰回路转。若不是靳诚,她该如何都不知。她算是看得明明白白。她和腹中的孩子都不如一个纳兰韵。
哪怕她要死了。
秋荷悄悄前来,见她黯然出神,忍不住道:“娘娘,很晚了回去歇息吧。”
安如锦不语。
秋荷忍不住道:“娘娘不顾惜自己也要顾惜腹中的孩子啊。”
安如锦浑身一颤,良久才慢慢起了身。秋荷连忙上前扶着她。
夜色寂寂,天上的雪又下了起来。安如锦由秋荷扶着慢慢地走。冷风迎面吹来,冷得几乎到了骨子里。可想而知,今年这是一个寒冬。
安如锦不禁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秋荷忽然指着不远处,吃惊:“娘娘,你看……”
安如锦看去,顿时一怔。只见在不远处的垂花门下,一道挺秀如剑的身影不知在那边站了多久。
寒风似乎小了,眼前的灯火也似乎明亮了。照在他坚毅的脸上。他久久看着她,似这片天地中就只有她一人。
身边的秋荷期期艾艾:“娘娘,皇上来了,我们……要不要去迎一下。”
安如锦垂下眼帘,淡淡道:“不用了。”
她说着拢起兜帽,由秋荷扶着慢慢走了。
身后那目光久久凝望。
天上的雪大了起来,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点点白雪顷刻间覆灭了这片天地。
……
此时,千里之外,一座荒无人烟的大山正隐藏在重重的夜色下。大山延绵百里,一路向南,犹如一条上古巨蟒盘踞在这南北之间。
若是有人能站在万仞高壁上看去,就能看见在北的那头白雪皑皑,一直延绵到了南边,雪迹才终止。
此时在山壁的避风处,一排乌压压的帐篷。帐篷用厚厚的牛皮支起,不但挡风还遮挡雨水。帐篷中隐约有火光闪烁。
这样的帐篷不下千个。而此时在帐篷当中围着的是一顶硕大的牛皮金帐。大帐中点着灯火,影影憧憧,令人疑似里面有鬼影攒动。
外面寒风呼啸,帐篷中挂着一副偌大的地形堪舆图,其中画着宛若蚯蚓的山川河流,古道。最北的是一点朱红,上面用鞑靼语写着一串名字,而一条朱红的粗线由北向南,直指南边一点殷红。
那边写着大大两个字“帝都”。而且在这点朱点四周条条殷红直朝着它逼迫而去。
在堪舆图前,一位披着熊皮大氅的老者正盯着。他身影很高大很瘦削。饱经沧桑的老脸上有着塞外风吹的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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