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应禛将安如锦紧紧地拥在怀中,眼中都是担忧。
“如锦,你觉得怎么样了?怎么好好地……”
安如锦看到他如剑般的双眉紧锁,再想想自己方才吐血,顿时自己的心也感觉碎了。
一路行至此,她终究是没有这个福分陪他走下去了。
她心想着,咳的更厉害了。
萧应禛急了,怒问太医:“皇后到底怎么了?不许瞒着朕!”
龙威之下,太医们战战兢兢。
终于,还是有人拿出了那帕子。
萧应禛看着安如锦的血帕,顿时龙颜大怒。他颤抖的手拿起血帕,指着跪在身前的那群太医: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们给朕说清楚,这是什么!……本来好好的,如今怎地竟吐血了?”
“皇上……”安如锦低低道,“不要怪太医们。”
萧应禛回头看着安如锦面上的凄色,顿时感觉心头一空。
“皇上……能不能……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太医战战兢兢道。
萧应禛轻轻地将血帕交给宫女,黯然走了出去。
偏殿中,气氛凝重。
“启禀皇上,皇后脉象怪异,时强时弱,老臣从未见过此等怪异的脉象。”
“是啊皇上,老臣也未见过如此怪异的脉象。而且皇后产后元气大伤,寒气郁结在五脏六腑中,很难根除。”
萧应禛沉默许久,问道:“皇后……的病会如何?”
“启禀皇上,人命有天定……”太医黯然道。
“你说什么?”萧应禛怒道。
“皇上,老臣不是那个意思……”太医战战兢兢不敢再继续吭声。
“启禀皇上……皇后……皇上,恕老臣无能,皇后脉象诡异,病情诡异,老臣实在无法定夺……”
顿时,气氛再一次冰冻,院正看着龙颜大怒的萧应禛,只感觉自己好似大冬天的掉在冰窟里,浑身不住的哆嗦。
萧应禛沉默许久后说道:
“皇后的病因是什么?”
“启禀皇上,皇后的病因只能说是因为气郁心结,皇后产后气血不足,再加上……”
“加上什么?”
请“恕老臣直言,再加上,皇宫之中,人心险恶,皇后能跟走到今天,步步惊心,招招凶险。后宫之中,与天斗,与人斗,还要与自己斗啊,稍有差池,万劫不复,不免气血凝滞。”
“以前一直是精神紧绷,死撑硬抗,如今皇后得您宠信,凤位稳固,不免这口气也就松了。体内凝滞的气血也就压制不住,才有今日的症状。皇上,解铃还须系铃人,老臣倒是觉得,不如你带皇后出去散散心,让皇后开心几日。”
萧应禛听罢,只觉得宫门深如海,这些年真是难为安如锦了。而且她身家仇,冒名顶替在宫中,郁结于心是肯定的。
当日行宫之变她就曾吐了血。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没有起因。
他沉吟道:
“难道就没有办法根治?”
院正向萧应禛上了一步,躬身道:“皇上,皇后得的是心病,恕老臣无能,皇后能活几日都是天意。若是皇后解开心结,也许就此痊愈,若是……”
萧应禛顿时怒道:“若是怎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心你们项上的脑袋!”
院正原本还想说,若是解不开,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听到萧应禛的话,这后半句也只得自己吞下去了。
萧应禛回到殿中,安如锦已靠在了床头仔细绣着离儿的衣服。
萧应禛静静看着她。
此时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若是一切都这样就好了,可是他还欠了她这么多这么多……
安如锦抬头就看见萧应禛正定定看着自己。
她柔柔一笑:“皇上……”
萧应禛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拿了那小衣:“不要做了,离儿的衣服已经都穿不完了。”
安如锦眼中带着慈爱看着手中的小衣,轻声道:“臣妾怕来不及。”
萧应禛心中一恸:“怎么会来不及?你别胡说八道!朕不许。”
安如锦轻咳了一声,黯然道:“皇上不要瞒着臣妾了。臣妾的病是不会好了。”
“胡说!会好的!”萧应禛打断她的念头,固执地看着她的杨静:“会好的!一定会!你信朕!”
安如锦微微一笑:“好,臣妾相信皇上。”
她说着靠在了他的胸前。
她现在很幸福。如今后宫他对自己一心一意,傅家洗清了冤屈,而自己还有离儿。
唯一的缺憾是她恐怕不能看着离儿长大了……
“如锦,朕带你出宫。”萧应禛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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