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作为伤亡凭证,弓箭手射出的箭也没有箭头,而是渗了白灰的布团,火枪营打出去的也是白灰,而不是火药,并不会真的死人,但各种短兵相接依然颇为精彩。因为涉及到本大营的输赢,这是脸面,是荣誉,绝不能拱手相让,所以每个官兵都卯足了劲,奋勇当先,全力迎战,比以前在皇上和众臣面前刻意的演武要激烈多了。
皇帝派了兵部、锦衣卫和心腹太监前去做观察员,各方战报每隔一个时辰就报到宫里,钜细靡遗。皇帝看得眉飞色舞,感觉心情舒畅,过瘾至极。
阁老们和六部尚书本来大部分是反对的,一是怕劳民伤财,二是怕非战斗减员,三是怕三大营打出真火来,惹出乱子。这时看到战报,渐渐明白了兵演的好处,于是都表示赞赏,纷纷颂扬皇上英明,让皇帝龙心大悦。
苏东辰先是派少量部队佯攻丰台大营的队伍,然后以优势兵力围杀通州大营的兵将。石青反应极快,立刻派骁骑营佯装主力,攻杀了西山大营的佯攻小队,将丰台大营的主力引过来,与西山大营的主力对上。一阵混战之后,姜元武的命令到达,丰台大营的主力迅速后撤,强力反杀,将通州大营的骁骑营连锅端了。通州大营的主力也趁机突围,长途奔袭,将西山大营的前锋营灭了。与此同时,西山大营的神机营突袭了通州大营的一处小营地,斩杀了上千官兵,将石青帅帐最外围的一层防御撕开了缺口。
战况越来越激烈,各种明袭暗杀,夜晚骚扰,白日围攻,压上的兵力越来越多,领兵的将领越来越强。三个主帅的儿子也都上战场了,每一个少年的亮相都足够惊艳,充分展示了他们远远高于同龄人的武力值。
苏东辰派了四个暗卫跟着儿子。他们都穿着亲兵的衣甲跟着苏钰孟,在普通的对战中表现平平,并不会为苏钰孟抵挡敌人,只有出现疑似刺客的诡异强敌,他们才会亮出真正实力,全力保护苏钰孟的安全。
苏钰孟没有带自己的小号八宝驮龙枪,同其他官兵一样,握着一根竹竿,头上包着一团布,上有白灰。他人虽小,力气却大,使的并不是棍法,仍然是祖传的苏家枪。他跟着神机营冲进敌营,上挑下打,左冲右突,杀得敌人丢盔卸甲,抱头鼠窜。
他虽然是国公府嫡长孙、大将军的嫡长子,但在军营里并没有搞特殊,参加兵演时也跟他爹一样,在营地里与官兵一起吃大锅饭,出去执行任务时只能带着冷面饼,就着山里的泉水吃下去,晚上直接倒在草地上或者爬到树上睡一夜,从来也不叫苦叫累。
虽然兵演不会死人,但却是真打,因此还是会受伤,甚至有被打断骨头或是打得内出血的重伤,但苏钰孟夷然不惧,如出山幼虎,十分凶猛。
当然,姜元武和石青的儿子也是如此,一点也不比他逊色。
皇帝接到兵演前线传回的奏报,对这三个少年非常赏识,“好好,三位爱卿后继有人。”
安国公闻讯后笑容满面,捋着胡子,一脸的心满意足,顺便训诫了一番小儿子。
苏西辰和苏北辰都双眼闪亮,嚷嚷着,“下次我们也要跟着大哥去。”
胡氏怒道:“闭嘴。小小年纪,胡说什么,都给我好好读书。”
苏西辰和苏北辰不敢忤逆母亲,只能可怜巴巴地看向父亲。
安国公轻咳一声,脸上有了一丝不悦,“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安国公府历代从军,少有人例外。孩子好武是好事,拘着光读书有什么用?难道让他们以后考状元?咱们是武将世家,与文官没什么交情,便是他们将来读书科举,在仕途上也不可能有太好的前程。”手握兵权的人家都要跟文臣保持距离,不然就是上赶着让皇帝怀疑,纯属找死。
这是一家子少有的一起吃饭的时候,胡氏本来很高兴,这时却脸色沉黯,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我只是担心孩子小,身子骨还不够硬朗,若是刻苦习武,恐怕会落下病来。”
安国公的两个小儿子都是他四十岁以后才生的,堪称老来得子,因此对这两个嫡子要宠爱得多,也并不逼他们自幼便打熬筋骨,由得他们长到十岁上下,就是怕他们练武不当,把身子练坏了,得不偿失,这时听胡氏这么一解释,何谅她爱子心切,对她的小小失仪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胡氏松了口气,低头吃饭,把眼睛里压抑不住的阴狠努力收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