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白桑吉顿时语塞。
是啊,玛拉梭温的确没有害过他。
说他是一系列犯罪行为的实际指挥者,目前只是刑侦队长李晏英的一家之言,空口无凭,并没有靠得住的证据。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现在并不能说他就是那些罪行的元凶,更不能硬栽些罪名给他,再随意弄死他。
正如他所说,孙海峰的身份是一位青年学者,生在新时代,长在西方法制世界,从来没有想过作奸犯科,更别说胡乱取人性命。他冲冠一怒,砸过骄横跋扈的登丹敏的场子,当时也没有弄死过任何人,从没想过为绝后患必须斩草除根,将那些人全都杀掉。现在,他绑架玛拉梭温,是为了达到一些目的。只要玛拉梭温没有殊死反抗,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他肯定不会主动出手害他性命。
别以为杀人很容易,尤其是他生长在西方,从小接受的都是遵纪守法的教导,还接受过高等教育,一向讲究以理服人,发生纠纷的话就诉诸法律,怎么会亲自去杀人呢?
他没有权力随意毁灭别人的生命。
白桑吉耸了耸肩,“看来,你并不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糙汉子,其实深藏不露,很有见识。”
玛拉梭温笑得很愉快,“孙先生,我们交个朋友吧。”
“哦?”白桑吉微一挑眉,“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玛拉梭温愉悦地笑道:“大家都以为黑龙虎是靠着制毒贩毒发家致富的,其实,登丹威最先起家,靠的是海上的赌船。那是一个收入巨大且稳定的产业,也是他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所以他一直保留着,连我和登丹敏都插不上手。可惜,船上的管理层只顾赚钱,太不重视环保,向海中随意排放没经过处理的对海洋生物有危害的污水、垃圾和燃油废弃物,结果被人举报。世界环保组织请大汉联邦配合,将分布在公海不同位置的七条赌船全部扣押,强制停泊到大汉联邦的港口,并且开出了三十五亿汉币的罚单。登丹威要么缴清罚款,保住赌船,要么把船舍弃,宣布公司破产清盘。这一次,那个老混蛋有点慌了,只怕要把老本掏出来。”说着,他给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白桑吉想了想,冷静地问:“登丹威有什么打算?”
玛拉梭温却没回答,而是低头扒饭。白桑吉看了他一会儿,也继续吃饭,并不急躁。
两人差不多把满满一大碗饭吃光,才放下碗筷,一起拿起矿泉水瓶喝了两口。玛拉梭温靠到墙上,懒洋洋地说:“登丹威每次收到毒资后,会分出一半来购买黄金钻石和古董名画等等来保值,另一半作为制毒贩毒的经费。这次他只能动用那些保值品,卖出去后交罚款。不过,那些保值的东西一大半都是赃物,他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卖出去,只能通过暗中的渠道,卖给那些产油国的王室成员和富豪。你如果有兴趣,我们可以干一票。我知道登丹威藏宝室的位置和开门密码,还可以想办法调开那里的守卫。你去把东西抢出来,咱们一人一半。就算古董名画你拿不了,黄金钻石珠宝玉器什么的可以全部带走。那也足够让老混蛋吐血了。”说到后来,他颇有点幸灾乐祸。
白桑吉有点困惑,“如果我了解到的资料没错,登丹威应该对你很器重。你为什么那么恨他?”
玛拉梭温的脸一沉,眼中满是恨意,“我当然恨他。我母亲就是被他杀害的。他以为我不知道,可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他派人来,趁我不在家,杀了我妈,还放火烧了我的家。让我走投无路,他再好心收留我,让我为他当牛做马,流血卖命,还要被登丹敏那个婊子侮辱。哼,什么东西?”
“哦,明白了。”白桑吉点头,沉吟半晌,似乎在考虑。
其实,他已经从上级提供的情报里知道了玛拉梭温的身世,只怕比他自己还要清楚。故意思索了一会儿,他才果断地说:“那好,我信你,我们合作。”
“英明的决断。”玛拉梭温看向他,脸上重新有了笑容。他举起矿泉水瓶,“为了我们的友谊。”
白桑吉的眼中也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洒脱地举起瓶子,“为了友谊。”
两人仰头把还剩下的小半瓶水喝完。
“卡。”沈卫兴奋地叫道,“好,过了。”
玛拉梭温立刻放松下来,调侃道:“幸好一次过。这么一大碗饭再加一瓶水,如果多来两次,不是要撑死。”
白桑吉也笑着说:“幸好这饭的味道不错,不然就真的要命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全都大笑,气氛十分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