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
柳迎风放倒巴桑,一手叉腰,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然后笑道:“大和尚,你的武功比那两个小子可高明多了,咱们练练。”说着便纵身加入战团。
芒松一刀逼开展翼,再迎向他的长剑。刀剑相撞,发出清亮的声音,在山岭间传扬开去,经久不息。
柳迎风只觉得虎口发热,长剑几乎脱手飞出。他立刻微微收剑,剑尖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似刺向下盘,却在中途斜挑而上,直指芒松的小腹。
芒松喝一声采,“好剑法。”脚下倒退,飞身闪避,手中弯刀疾出,挟着隐隐风声,中宫直入,疾挑他的胸腹。
柳迎风长剑翻飞,虹影迭现,口中冷喝,“大和尚,刚才他们两人合攻我,现下我们两人一起打你,算是两下扯平,谁也没吃亏。”他刷刷刷连出九剑,一剑比一剑急,一剑比一剑刁,剑意连绵,犹如大河奔腾,源源而来,正是“天河九曲”。
展翼一退即进,长刀疾出,斜斜砍下。这一招刚猛至极,势如破竹。
芒松伸左掌连劈三掌,掌风呼呼,力道沉雄,将柳迎风的剑势逼住,右手挥刀翻腕迎上,撞向展翼的刀。只听当啷一声大响,展翼的刀从中断折,刀头远远飞出,坠下深谷。
柳迎风飞身而起,在空中圆转如意,连翻两个筋头,落于芒松身后,手中长剑疾出,分刺他的风门、膏肓、心俞等要穴,不但认穴极准,而且剑中夹着凌厉内劲,剑未到内劲已透体而入,直击他的致命之处。
芒松不及回身,反手一掌劈出。柳迎风不敢接他的掌力,剑势回缩,斜挑命门大穴。芒松一步跨出,脱离他的剑势范围,手中刀连环三击,直奔展翼。
柳迎风轻功极好,斜跃疾扑。剑走轻灵,在空中飞舞着点点银芒,罩住芒松胸肋间七处大穴。这是一招“七星落长空”。
展翼手握半截断刀,脸上没有半分惧色,照样挥刀斩向芒松。这一次,他是招招硬接硬架,与柳迎风的轻灵截然相反。
芒松掌中夹指,招数狠辣,尽都攻向展翼,右手弯刀挥出,从一招中幻化出十余个变势,疾速迎上柳迎风的剑锋。只听一阵叮叮叮叮的大响,二人的刀剑竟是连碰十余下。
柳迎风从空中落到地上,连退两步,胸口急剧起伏,脸色苍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展翼怕芒松乘胜追击,立刻飞身跃上,断刀展开,刀势凌厉,刀风霍霍,向芒松卷去。芒松挥舞弯刀,看准他的来势,一刀一刀地沉着应付,见招拆招,再借势反击,很快便稳占上风。
柳迎风一个箭步冲到被他点了穴道倒在地上的两人身边,将剑架到朗日的颈上,大声道:“大和尚,你要再不住手,我就一剑一个,把他们宰了。”
芒松一掌劈开展翼,跳到一边。他看向柳迎风,忽然问道:“小施主的剑法十分高明,乃五柳正宗,请问小施主是否贵姓柳?”
“是。”柳迎风一副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坦荡神情,仰头便应,小小的鼻尖微翘,有种很孩子气的骄傲。
芒松微微一笑,“那么,请问柳公子与五柳派的柳大掌门怎么称呼?”
柳迎风似乎没料到他有此一问,一时不及砌词掩饰,略一犹豫便道:“他是我爹。”
芒松笑得很愉快,“老衲年轻时曾居帝都多年,与令尊相交莫逆。他成亲之后不久,我便回转雅尼,却仍有书信往来。当年令尊喜得千金,取名迎风,曾来信告知,欢悦之情跃然纸上。老衲还在喇萨为他的孩儿念经祈福,希望她一世平安康泰。没想到,侄女现在已经这么大了,武功又尽得令尊真传,真是可喜可贺啊。”
柳迎风听他竟与父亲是朋友,又揭穿了自己是女扮男装,不由得大感意外,只得收剑站起,有些讪讪地道:“那个……和尚伯伯,我爹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些,我……我不知道……”
芒松慨叹,“现在雅尼与大晋也不像过去了,你爹自然不会告诉你这些事。”
柳迎风天真地说:“那……和尚伯伯,我们就不用打了吧?”
芒松看了一眼展翼,慈爱地对柳迎风笑道:“好吧,看在你的份上,今晚我们暂且退下,让你好好歇息,明日再说。”
见他不肯退去,柳迎风有些不高兴。展翼却爽快地说:“好,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