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却从来没有退缩过。如果不是城卫队是城主嫡系,那些贵族不敢轻易弄死这个深受统领器重的青年,他只怕坟头上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现在遇到半舟及其兄弟有事,他也只是担心他们的安危,暗中不断出手相助。既然这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朋友坚持要与对方斗法,他自然支持,并热心地出主意,“你找昌达帮忙吧。你可以出钱雇他,虽然贵了一点,不过他很有办法。”
当时半舟就笑出声来,很诚恳地说:“树行,谢谢!”
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感激。他跟树行认识不久,只是在他表白被拒之后说了几句感同身受的话来安慰他,同时还撺掇他不要放弃追求昌达那个财迷,都算不上有什么诚意,就被他引为知己,并且在这种情况下不顾危险地全力帮助他,经常热情地鼓励他,“加油!”
想着树行,他看向见钱眼开、爱钱如命的昌达,“公正什么的都放到一边,咱们管不了。不过,你放心,就凭你敢这个时候来接我,就不会让你没钱赚。”
昌达丝毫不在意半舟的调侃,“有什么不敢的?我喜欢钱,你是知道的。能帮人一把,恶心恶心那些贵族老爷,同时还有钱赚,那是多好的事情。总比忙活一番,什么都赚不到,只得到两句干巴巴的感谢要好吧。”
“是啊。”半舟赞同,随即想起他接下的那单大生意,“瓦哈拉密蓬家的盗窃案据说也跟某家贵族有关。今夜又有人潜进城卫队,查看我的信息。你说,这是不是有什么关联?那个案子,你有什么新进展吗?”
昌达的脸色顿时紧绷起来,“我得到一些消息,似乎与普哈拉藤岗有关。”
半舟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此人与瓦哈拉密蓬一样,属于南夷部族。北狄、西戎、南夷、东蛮,是东西南北四大区域中生活在城镇之外的少数族裔部落的统称。他们的名字都源于本部落的传统习俗,与各大城镇的命名规则完全不同。
半舟的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你跟我说说这个普哈拉藤岗。他是什么人?有什么势力?经历怎样?性格如何?”
昌达瞥了他一眼,“这些情报也是要钱的。”
半舟痛快地说:“多少钱?我付。”
“给你打个折,马马虎虎,一万两银吧。”他漫天要价。
半舟就地还钱,“一百两。”
昌达大怒,“休想!”
半舟的唇边浮现一缕愉悦的微笑,“那我去问树行。”
昌达一怔,随即想起树行对普哈拉藤岗的情况很了解,根本不会跟半舟要一个铜钱,于是只得妥协,“好,一百就一百,算是友情价。”然后就朝他伸出手。
半舟掏出钱包,抽了一张百两银票,拍到他手上,忍不住说:“你怎么不改名叫死要钱?”
昌达将银票塞进衣袋,嗤笑一声,“要钱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钱?”
半舟不屑,“我当然喜欢钱,可也不会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亲?”昌达冷笑,“亲人为了钱也会把你卖掉的。”
半舟沉默,片刻之后,有些诧异地看向他,“怎么?你被亲人出卖过?”
“差不多吧。”昌达显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立刻向他介绍了有关普哈拉藤岗的情况。
普哈拉藤岗,男,今年二十九岁,现为三木会少主候选人之一。他来历不明,幼时父母双亡,在城中流浪做乞儿,后被三木会的老大收养,带在身边培育。
三木会是一个初始为伐木工自发组织的小团伙,当初只为守望相助,让他们在困苦的生活能够挣扎求存,不至于被雇主欺压得走投无路。久而久之,三木会便渐渐变质,当树木伐尽,土地沙化,伐木工更加生计艰难,就从工人逐步变成盗贼。三木会也就成为城中有名的盗窃团伙,只是明面上他们有一些铺面做掩护,作案时手段高明,让城卫队和缉捕衙门抓不到把柄,也就拿他们没办法。
普哈拉藤岗从小就一边练习盗窃手法一边为成年窃贼望风、踩点、断后、收尾、扰乱视线、转移目标等等。他十五岁出道,正式成为窃贼,多次被城卫队逮捕、训诫、拘押,屡次获罪入狱。据说他二十一岁那年出狱后机缘巧合,救过一位隐居的大盗,遂拜其为师,学到很多高明的盗窃技巧。
在他二十三岁那年,就从小偷小摸转为大盗,专门对古董和金银珠宝下手。六年来,他犯下多次盗窃大案,成为城卫队重点调查对象。因他手法高明,城卫队证据不足,至今不能将他绳之以法。
因自身经历,他从来不会损伤下层平民的利益,甚至还会出钱做慈善,给流浪儿童和乞丐提供衣食与临时住所,协助他们安全过冬。他出手的对象非富即贵,动手时也往往会选择主人不在家的时候,曾经打伤过人,但从不致命。
他的最大弱点是贪杯好色,喜欢流连夜店,狩猎美人。不过,他一向不带女人回家,只养在外面,或直接花钱上青楼,是著名的风流浪子,四处留情,却从不多情。
听完他的人生经历,半舟有些赞赏,“很传奇的人生嘛。”
“是啊。”昌达目光微冷,“很多罪犯往往都是天才。只是,越有才,危险越大。”
“嗯,有道理。”半舟随口附和,随即陷入沉思。
昌达等了一会儿,见他一直沉默,不禁瞄了他一眼,“哎,想什么呢?”
半舟头转头看他,“什么?”
“没什么。”昌达摆摆手,“要是没别的生意可谈,我们就此道别吧。祝你好运!”
“急什么?”半舟笑道,“如果我能让你进到普哈拉藤岗的老窝里去,这笔生意,感不感兴趣?”
昌达一脸怀疑,“就你?”
“对,就我。”半舟满脸自信,“根据你的介绍,普哈拉藤岗六年来敛财无数。我们去他的老窝瞧瞧,如果能找到他从瓦哈拉密蓬盗走的东西,就全部拿回来。如果有其他合适的东西,我们也不妨借走用一用。反正都是不义之财,来得容易,我想他不会介意的。”
昌达有了兴趣,哈哈一笑,“行,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