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玉放在桌子上面,然后转身去里屋拿出了放大镜。对着这块玉仔仔细细地查看着。他对于这块玉的观察还真是细致,足足看了有半个多小时后,他抬起头来,“你想卖多少钱?”
这句话问得我猝不及防,我不是行家,这个爸爸留给我的,之前也没有听他老人家说过它的价格,所以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您…看着给吧。”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脱口而出这句话的。
他握住了下巴,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对我说:“你可以给我讲一讲这块玉的来历吗?还有你要卖它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这块玉是我爸爸留给我的,爸爸说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我现在要卖它的原因是我需要钱。”说完这些我的鼻子酸酸的。
对面的男人点了点头,继而开了口,“我给你两万块,你考虑一下可以不?”他冲我比出两个手指头。
什么?我心头猛然一震,老实说,这块玉的价值到底是我多少我也完全不知道,我今天拿来这里就是准备碰一下运气的。他给出的这个价格真的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店老板看着我笑了,“可以的话,咱们现在就成交。”他真是蛮爽快的,到底卖还是不卖呢?我的心里又开始纠结了,我低下头,大概有半分钟的迟疑,“好吧,我卖。”我定定地说。
“那行,我去给你出一份合同,把你身份证给我一下。”我从包包里面掏出了身份证,他接了过去走到办公桌前,噼里啪啦地打着字。不一会儿就从打印机里面吐出两张纸。
他拿起那两张纸又回到了我面前,“你看一下合同,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我把合同接了过来,看了一下各项条款都是正常的,“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然后在最下面签名按手印。”
我把姓名和身份证号码填写完毕,右手食指蘸上了猩红的印泥,战战巍巍地伸向合同最下面的名字上,按上之后,我做了个深呼吸。嗨,我现在感觉,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就表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这块儿玉,是爸爸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以后就要和我毫无关联了。
“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一下。”他接过我签好的合同,拿出手机。
我强忍着泪水在包包里面翻出来银行卡,“给你。”他接过来,啪啪啪地按着手机,就开始转账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他把银行卡又还给了我,“好了,你钱到账的时候,手机有没有短信提示。”
“有的。”我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时候手机传来了新的信息声音,我拿起一看果然是到账信息,确确实实也是两万元,“我收到了。”
“恩,好的,喝水吧。”他笑着对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又看向我的那块儿玉,我突然发现它是那么美,像冬雪的初纯,又像厚重的凝脂,更像婴孩的皮肤。但是我明显感受到它躺在那边十分无助。
“那个,我先走了。”我怕我再在这边呆下去的话,保不齐会哭出来的。
店老板站了起来,“不再坐一会儿了吗?”
“不了,我还有事,你忙吧。”我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飞奔着下了楼,在大街上快速奔跑着,下一个路口正好有一个小花园,我走了进去,在一个偏僻地角落,放声痛哭,周围既有人声的鼎沸,又有车辆的喧嚣。这些声音完全掩盖住了我的哭声。我又想起了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给我戴上这块儿玉时候的场景。
爸爸,我好没有能耐,连你给我留下的这唯一的念想,我都留不住,请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小雅?”背后的一声轻唤,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的鼻腔也突然发力,喷出了一大滩鼻涕。我赶忙捂住鼻子不敢回头,在包包里面手忙脚乱地翻找着面巾纸。
“来,这个给你。”一包崭新的面巾纸送我面前,我捂住鼻子仰起头,草,不会这么巧吧,这样都能碰到啊,世界真是小,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大家都会相遇在下一个转角。没错,是邹家梁。
我快速从他手里面接过纸巾,解决了会让自己尴尬的问题。
“你怎么在这边?”他竟然也半蹲在我旁边,我赶紧站了起来。
“没什么,我来这边逛一逛。”我笑着说。
“那你为什么会在哲这边哭呢?”他也站了起来,双眼注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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