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中如此重大的变故,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凤如山对此,不得不多加留心。
按照军方的档案记载,铁知行出身于岐山境顶级宗门武夷宗,是难得一见的风灵根修士,而且和绝大多数风灵根修士飘逸潇洒的风格不同,铁知行为人沉稳博弘,聪慧多智,精于计算,其修习的归藏大衍诀,功法本身带推衍之术,铁知行更是精研推衍之道,后来武夷宗发现了铁知行的天赋,就把他送入紫霄学院修习战将,而铁知行也没有辜负武夷宗的希望,在紫霄学院期间,就经常在各种竞赛中名列前茅。
铁知行毕业后来了人魔战场,取得了惊才绝艳的战绩,筑基后期便拿到“白银战将”资格,结丹之后,歧山境军方和武夷宗均对其期许颇高。
具资料所言,铁知行为人少言寡语,但一有所言,言必中的,现在却长篇大论的为凤如山这个“刽子手”辩护,让凤如山很是不可理解。
凤如山和慕容雪菲回到荥阳城,关于牧马山大营之战,自然要有一份详细的报告给净魂卫和军方,虽然此类报告,并非了不得的机密,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为金丹阶的战将所尽悉,还是让凤如山很不舒服。
铁知行,虽然已经是白银战将的巅峰,但毕竟还不是黄金战将,按照规定,他不应该现在就接触到牧马山之战的详细资料,至少不应该见到凤如山的报告,而如果他没有见到凤如山的报告,现在所言的细节,全凭自己推衍而得,凤如山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总之,牧马山一战,凤元老无心之失或许有之,但有心之过绝对谈不上,而且他一个外行,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可以无愧于人了。”
铁知行说完,慢慢的端起酒杯,淡淡的看了钟漾奇一眼,他相貌说不上俊美,前面也懒洋洋的有些颓废,但此时此刻,铁知行神采飞扬,特别是一双淡蓝色的眼睛,眼神非常锐利,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目光便似剑刃闪烁的寒光。
“呵呵,铁兄果然好口才,可惜啊,凤如山不在眼前,铁兄的好意,他感受不到,而且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不过任你铁兄口绽莲花,凤如山部下全死而自己独活,这种人,就是卑鄙无耻,这样的战将,无论他曾经多么风光,多么占尽风流,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部下从背后捅死。”
钟漾奇神色平静,眼神没有丝毫退缩,直视着铁知行,眼眸中却流露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快意。
他和铁知行是紫霄学院的同届校友,两人一起来到乌林境前线,不过这些年,钟漾奇一直被铁知行压着一头,可以说一直生活在铁知行的阴影之中,他本来就对铁知行很不服气,而今铁知行遭受净魂印之累,据说被伤到了根基,今后再也无法和钟漾奇相提并论,却仍然如此的“不识抬举”,让钟漾奇很是忿恨。
“呵呵,钟兄忘了,凤元老不是战将。如果牢中不是绵羊而是狮虎,牢破而不补,未必不是好事,嗯,诸位慢慢喝,在下先走一步。”
“嘿嘿,小人得志便猖狂,不过,唉,不如归去。”
钟漾奇话中夹七杂八的不干不净,原因何在,铁知行如何不知,不过他从开始修炼一直顺风顺水,在同龄人中从来都是最引人瞩目的人物,之一,钟漾奇这个平时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同学”,也敢对自己蹬鼻子上脸,铁知行自然无法忍受,他本欲反唇相讥,不过随即想起自己的伤势,心中颇为黯然。
净魂印造成的伤害,轻重大小,现在众说纷纭,根本没有定论,自己前途未卜,铁知行顿时失去了和钟漾奇进行口舌之争的心情。
“我呸,被人打残废了还替凶手说好话,简直是犯贱!可惜,拍凤如山的马屁拍的再响,凤如山也听不见,净魂卫元老,也治不了你净魂印的伤势。弟兄们,今晚我请客,不醉不归,干了。”
“嗯,这家伙改脾气了!”
钟漾奇哈哈大笑。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睨视着铁知行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中透着明显的蔑视,他故意加大嗓门,让铁知行正好听得见,其实他的心中,有惊讶、有好奇,有得意,有戏谑,有嘲讽,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畏惧。
他和铁知行颇为熟悉,知道铁知行少言寡语,言必中的八字评语,不是指铁知行言简意赅,而是指铁知行轻易不说,所言必经深思熟虑,而一旦他说了,就非要说个明白。
不仅是战将,就是辩论,铁知行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对手,这一点,钟漾奇,也领教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