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逐水草而居,必然会向着水源更加充足的苍梧山脉靠拢、迁移,不可避免会和人族的冲突加剧,厥匈族铁骑,战力彪悍,来去如风,只要在苍梧山脉防线上突破一处,就会给人族造成巨大的损失,但是师叔你看见了,擎天城中,不思整军备战,却处处歌舞升平,人人醉生梦死,不能不让人担忧啊。”
凤如山拿起桌上的书册递给慕容雪菲。
“哦,你说要打仗了。不过,凤如山,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赵光普!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族的战部,也不是吃干饭的吧。”
慕容雪菲接过来一看,却是一本吴越国及其周边近年来的气象资料汇总,影印本。
“啪!”
在旁边伺候的贺双,手里的茶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嗯,贺双,你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像什么样子!”
慕容雪菲很奇怪的瞄了贺双一眼。
凤家堡的灵植收成如何,自然也会受到气候的影响,在荒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各小家族的关系也会变得更加紧张,有些宗门、家族,为了转嫁内部的压力而对外开战的情形,在修仙界更是屡见不鲜,凤如山好赖也做了凤家堡几百年的领头羊,听说了沁科草原大雪,想到厥匈族的入侵,慕容雪菲觉得很正常。
她不理解的,不是凤如山为什么能想到,而是厥匈族铁骑入不入侵,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凤如山为什么要咸吃萝卜淡操心,嫌自己麻烦事不够多吗。
苍梧山脉,本来就是人类,或者说大周帝国的边境线,大大小小的战争,断断续续持续了上万年,两族之间,从来没有过真正的、长时间的和平,即使是没有这场不寻常的暴雪,厥匈族的铁骑,也未必会闲着。
“啊!没什么,请老爷、太太恕罪。我,我再去给太太泡一壶新茶。”
“老爷这是,……。”
贺双头脑中一片空白,手忙脚乱的捡起地上的茶壶碎片,一不小心,左手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渗出了点点血珠。
她倒是不想毛手毛脚,但从好好的斗兽赌注,一块火阳玉,和一场大雪,怎么就突然跳到了厥匈族的铁骑,贺双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见识的小姑娘,那些军国大事,根本和她的生活没有任何关系,她实在是理解不了,凤如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跳跃,更理解不了凤如山的逻辑,和思路。
近些年,人族和厥匈族的关系一点谈不上缓和,无论是人类的骑兵深入沁科草原的远征,或者厥匈铁骑突入苍梧山脉的劫掠,都时有耳闻,但是,这一切,从来对擎天城的一切影响不大,至少,贺双感觉不到。
落雁楼是谈论风花雪月的地方,落雁楼的客人,很少说起什么厥匈族的铁骑,就算在刚刚过去的罡兽邀请赛中,在特邀嘉宾的包厢中,厥匈族铁骑,也很少有人提起。
“烧茶就算了,今天太晚了,你先下去吧。记得让乌彬给我找来科沁草原最近的气候变化记录,越详细越好,尽快!嗯,暂时先最近五百年的资料吧,不用考虑星币。”
任何地域,气候环境当然不是一成不变的,当然,这个变化过程很缓慢,大的周期,动辄以百万年、千万年计算,对凡人100年不到的寿命而言,没必要也不可能去考虑这种变化对自己的影响,即使元婴真君上千年的寿命,相对于这种大的周期而言,也只是短短的一瞬。
但是,在每个大的气候周期中,又有大大小小不同的微循环,这种微循环,比如平均温度上升或下降三五度,平均降水增大或者减少三五寸,对一个区域中的生灵,也会发生至关重要的影响,而且循环的时间,也许不过千年左右,这个时间长度,元婴真君层次的修士,就不得不关注了,特别是处于两个循环交替,气候剧烈变化的年代,更是不得不小心从事,凤如山已经习惯了以元婴真君的眼光考虑问题,五百年,对他来说,不算很长。
“是!”
“老爷和太太,到底是什么人啊!”
先是随随便便的处理了3000金币,其中的1000金币还由自己,保管,再然后是厥匈族铁骑,最后变成了500年的天气变化,而且是“暂时”,贺双觉得自己的生活,彻底凌乱了,感觉一切都像做梦一般,虚幻的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一切的一切,和她熟悉的小山村,以及灯红酒绿、奢华诱人的落雁楼,完全是两个世界。
半年前,她还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歌妓而已,整天接触、考虑的,都是下一顿吃什么,能不能留住一名或年轻或年老的客人,或者,地摊上那件价值半个蓝星币的,长裙。
这一夜,贺双又没睡好,做了一晚上的梦,但不再是那个“活下去的”噩梦,而是乱七八糟的,厥匈族铁骑,和沁科草原漫天的大雪。
其实,她根本没去过沁科草原,更没见过厥匈族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