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滕坤随之抬眸。
只见这些日子总是苍白着脸的父皇,此时倒是笑得有些血色了。
“父皇过奖,身为皇子,这些都是儿臣应做的。”看着夙谦帝笑得亲切欢喜,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许多。
夙谦帝睿利的眸子清澈平静,看了一会他的脸色,忽然有些感慨起来:“呵呵......看来朕当初的确没看错人,这个戚紫嫣品性良正,却一身傲气清骨,朕就觉得以你的性子,最难对付的,便是像她这样的女子,现如今看来,还真的只有戚紫嫣,才有办法制你,教你如何为人处事啊!”他笑意盈盈地眼中闪出一抹对戚紫嫣的欢喜。
滕坤神色微愣,望着夙谦帝笑得十分爽朗的样子,终于也无声地笑了。
原来当初父皇给自己是否要休她的机会,并不是因为偏私自己,而是为了找个能制住自己的人啊!呵呵,是啊,只有父皇最了解自己的性子,也只有他知道什么样的人,最能克自己。
“父皇,儿臣真是要谢谢您当初并没有直接同意她的和离,否则,恐怕这一辈子,儿臣都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女子了。”
“呵呵,你能和她好好相处就最好不过了,这样朕也就了了一庄心事了,唉,这些天朕的身体更不如从前了,你懂事了,也就能替朕多分担些事了,这段时间因为这个焚幽,真是闹出了太多的事情了,朕,真是有些身心疲乏了。”夙谦帝笑得有些无奈。
“父皇别这么说,儿臣能替父皇您分担的,就绝不推拖。”他说得坚定无比。
“好好好,朕看见你的这份心,就心满意足了,关于焚幽再逃一事,朕便不与你细究了,朕只希望,不管多久,都一定要抓住这个焚幽,在秋后与其他余孽,一同行刑,除去后患。”
“是,儿臣明白了,谢父皇不罪之恩。”
“嗯,行了,下去吧,以后她若再逃走,也不必再来请罪了,想办法抓住她便好,朕只看结果,另外,那个神医你必须快些找到他,让他为两位爱卿去毒才是。”
“儿臣领命,请父皇放心。”
“嗯,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滕坤请礼后,便缓缓退下。
只是刚一转身,到了大殿门口时,却正好看到一抹明黄色身影晃过眼前。
抬眸一细看,原是太子滕彦律。
“三弟,见过大皇兄。”虽然厌极了这个里外不一的太子殿下,但在外人面前他一直是恭敬有礼的。
滕坤英俊的脸上又扬起春风般的温和笑意:“原是三弟啊,你也来找父皇吗?”
滕坤平静地抬眸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他,微扯唇角道:“三弟已见过父皇,大皇兄请进吧。”说着,侧身一退,让开道路。
滕彦律依旧笑不改色,唇红齿白:“不知三弟来此,可也是因为焚幽一事?”
“是。”滕坤也不遮掩地道,只是暗下奇怪平时只是逢场作戏才行礼的太子,今日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
看着他回应,滕彦律忽然笑容一沉,透出一些沉得悲伤:“说到这焚幽,她真是嚣张至极,唉,连本宫的舅舅也敢动,现如今,舅舅一来年世已高,本就折腾不起,二来舅舅又中了那焚幽的毒,身体状况骤然急下,本宫真是担心啊!对了,本宫听说湘儿郡主原先就是中了妖女的毒,却被一个江湖神医治好了,此事可是当真?”
滕彦律问得很认真很诚啃。
“没错,是真的。”滕坤坦然抬眸,静静地望着他,眼眸清澈平静。
“那不知,本宫可否麻烦三弟,替本宫在神医面前说些好话,就说只要他肯为傅宰相医治,他有什么要求,本宫能做到的就一定办到。”
滕坤心中冷哼,原来今日他如此热情,竟是有求于自己?
“大皇兄客气了,就算大皇兄不说,三弟也是打算请神医为大皇兄看看的,只是三弟至今还未找神医,一切待找到神医之后再论吧!”
“呃,那就有劳三弟了。”滕彦律眼底闪过一抹晶亮,又笑了起来。
“嗯,皇兄若没什么事,三弟便先告退了。”
“嗯,三弟慢走。”滕彦律双手背于身后,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他的身影,便是转身进殿。
月光下撒下,四盏石灯明亮,映亮中间那一方草地。
已入六月,草地一边的几棵合欢树已经开出了毛绒绒的淡粉色合欢花,在月光下,幽静而淡美。
却见一抹银白色身影,在飞落的花絮间迎风起舞,一柄铮亮长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着耀眼光芒,一起一落间,剑花闪烁,剑风劈开花的落势,改变方向。
锋刃急转,瞬间衣袂翻飞,带起地上的绒花,同他一起飞舞。
那一抹清影,吸收日华,高雅而清冷。
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在半空划出一道道风声,俊美阳刚的脸上,薄唇轻抿,眸光清淡,忽而剑指前方,凝气一推,泛起一抹剑气,铮然一声,接住一朵下落的粉色合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