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下了,她无法平心静气地放下,但也不会再冒进行事。她能忍,也能等,等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再来偿报,让伤害过她的、折辱过她的,统统都要付出代价。
她声音极轻地与湘兰道:“待将来,他荣登大统,我还怕拿不住一个孟娬吗。”
湘兰想,横在她前面的还有明雁君,再不济还有一个萧瑟兰,即便将来七皇子坐上了皇位,那皇后的位置也不可能是……
孟楣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又轻飘飘道:“前路荆棘,我忙着铺平自己的道路都还来不及,又哪有时间与她斗。”
不管横在这条道上有多少阻碍,她都终将会一一铲平的。
太后宫里上下,也装点素缟。
太后去看过了皇后棺椁,回来便一直静坐在佛堂里。
皇后是她的亲侄女,尽管后来皇后让她在宫里颐养天年,让她一度觉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但她对皇后,也没有多深恶痛绝。
倘若皇后能撑起谢家,她从此退居幕后,大抵也不是一件坏事。
可才过去没多久,一切都变了。
皇后一死,对谢家的打击更大。
皇帝这是一点情面都不打算留啊。
太后容颜憔悴,面庞上有些哀色。
这时嬷嬷进来,在她耳边轻声禀道:“太后,七皇子的侧妃来向您请安了。”
半晌,太后才出声道:“让她进来。”
孟楣进来后,嬷嬷拿了一个蒲团给她,她敛着素裙跪下,道:“臣妾向太后请安,请太后节哀,保重凤体。”
太后睁开眼,不辨情绪道:“眼下所有人都在中宫奉丧,你却往哀家这里凑。”
孟楣低眉顺眼道:“皇后娘娘故去,最哀痛的莫过于太后了。臣妾忧心,所以才过来的。”
太后道:“以往没瞧出你是这样一个有心的人儿。”
太后转过身来,看见孟楣谦卑温顺地跪坐着。
太后施施然又开口道:“而今这一见你,让哀家想了起来,你的母亲,现今还在教坊里吧。”
孟楣应道:“是。”
“你倒是会忍辱负重。”太后道,“当初你母亲到宫里来向本宫告殷武王妃之密的事,莫不是也是你指使的?”
孟楣心头微沉,再应道:“当时臣妾不便露面,所以……”
“所以让哀家去替你出头,好铲除孟娬。为此,哀家也损了一块心头肉。”
孟楣道:“臣妾只是将消息奉上,并不能妨碍太后怎么做。臣妾也因为此事而家破人亡,只剩下臣妾孤身一人。”
太后也不是要翻旧账,她要弄清楚,她面前这么个温顺的女儿家的真实面目究竟是怎么样的。
太后道:“你还敢来找哀家,就不怕哀家处置你么?”
孟楣道:“臣妾来,是因为还有比过往仇怨更重要的事。臣妾想帮太后,同时也需要太后的帮助。”
“你如何能帮哀家?”
孟楣道:“现在皇后娘娘已不在,太后身边缺个人。而臣妾这里又有七皇子,难道太后不想要么?”
此话一出,佛堂上静默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