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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洋到底是日月神教的光明右使,一生经历的明争暗斗数不胜数,心思谨慎,很清楚林平之所说的未必不是事实。
“好,既然如此,那我马上安排家人转移,然后咱们再商量其他对策。”
刘正风猛然一拍手,下定了决心。
林平之和曲洋微微一笑,知道这件事情算是成了一半,只要刘正风的家人转移走,其他的事情都大有可为。
到底是地头蛇,刘正风的能量不是一般大,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把家人都安排妥当,潜伏在了衡山城中的隐秘之处,起码嵩山派的人想要找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明日便是金盆洗手大会,这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他们是万万没这个能耐的。
三人再次汇聚在书房之中,这下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
“刘前辈,明日之事,至关重要,若是嵩山派真的是咬定你和曲洋前辈勾结,你该如何是好?”
林平之轻声问道。
“这,我和曲大哥以音律相交,肝胆相照,已经超脱了正邪之别,若是嵩山派真的拿这个来做文章,就是承认了又如何?”
刘正风转移了家人,心头的重担立刻去了一大半,此时豪气冲天,只觉得嵩山派的发难也不算什么了。
“咳咳,刘前辈,话是如此说没错,可你这话就算是说出来,你们二人只是音律之交,不涉门户正邪,又有几人相信?到时候他们必然还是要给你安上一个勾结魔教的罪名,到时候身败名裂,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嵩山派恐怕要仗着这个借口对付你了,就算当场击杀,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平之轻咳一声,对于刘正风这等说法,实在无语了。
“林小兄弟,你说的虽然不错,可我金盆洗手之后,已然脱离了衡山派,不算是五岳剑派中人了,什么正邪之争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难道嵩山派还能紧抓着不放不成?”
刘正风不以为意,他自觉一旦金盆洗手,自己就算是退出江湖,一切恩恩怨怨都与自己无关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刘前辈,你若真的如此想法,那恐怕才是真的错了,嵩山派的手段我虽然不太清楚,可左冷禅这人还是有点了解的,他是一代枭雄,这些年来一心想着都是要把五岳合一,集中五派的力量,成为正道举足轻重的势力,和武当少林鼎足而立,而要想做到这一步,打压削弱甚至吞并你们其余四派,就是理所应当,你作为衡山派长老,武林中声名赫赫,在衡山派更是举足轻重,这样的人物,一旦被按上一个勾结魔道的罪名,那不仅是你自己身败名裂,就算是衡山派的威望也要被狠狠打压下去,到时候你如何自处?至于你所说的,金盆洗手之后就退出江湖,更是无稽之谈,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岂是一个金盆洗手便能够了却一切因果的?要知道,你一日是衡山派弟子,一生都要是衡山派弟子,这个烙印不论你有没有金盆洗手,都是如此!”
林平之眼光独特,对于这个江湖看得很清楚,他这一番话可谓是振聋发聩,不只是刘正风,就算是曲洋也是浑身一震。
正在此时,“好,好一个一日是衡山弟子,一生都是衡山弟子,这话说的好,师弟,你难道还不觉悟吗?”
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书房之中光影一闪,就多出了一人,这人一身洗的发白的青布长袍,身材瘦长脸色枯槁,形容甚是落拓,这等形貌,林平之心中一动,便知道是衡山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到了。
此刻,莫大先生眼神灼灼地看着刘正风,似严厉似无奈似苦涩,种种复杂的情绪都在眼光中流动。
而刘正风更是身躯微颤,面色发白,隐隐有一股羞惭之意。
“呵呵,晚辈林平之,见过莫大先生。”
林平之站了起来,上前行了一礼。
“你就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好,少年人有此等见识,当真不凡!老夫还要多谢你刚才那一番话,当真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师弟,眼下你还不明白吗?”
莫大先生微微一笑,对于林平之很是满意。
“师兄,你,你怎么忽然来了?”
刘正风似乎有些不自在,面对莫大先生的目光,甚至有些畏惧。
“唉,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你作为衡山派的长老,这些年来我对门派的事情几乎是撒手不管,全靠你一力支撑,这才让我衡山威名不坠,只是你此番竟然要退隐江湖,真是让我失望不已。”
莫大先生漠然开口,眼神扫了曲洋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刘正风曲洋二人的事情,他作为衡山掌门,早就知道了。
“你此番金盆洗手,我早有预料,你们二人都痴迷音律,想要脱离江湖,高山流水和知音,我也理解,只是这几日我察觉到不少嵩山弟子秘密前来衡山,也不知做什么打算,加上林小子今日在回雁楼上杀了田伯光,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我才暗暗前来,却是不想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缘由!”
莫大先生叹息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