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黑槿两根手指并拢,斜斩而下,面前一线火潮轰然破开。
映入眼帘的,是数十件疾风暴雨般飞驰而来的“宝器”,巨大的青铜古钟,发出嗡然长鸣之音,她猛地踩踏飞剑,漆鸢撞击在古钟之上,并没有直接将这尊宝器破开,两两对撞,磅礴的音浪掀动大雪和火潮。
若论品秩。
她的这把剑,有着极强大的晋升潜能,毕竟有“剑骨”加持,可以不断汲取外界之力,不断提升自身品秩,但是如今想要碾压势头的盖过“妖君”的宝器,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漆鸢发出铮鸣。
剑尖之处,风雪汇聚。
古钟钟身泛起波澜,无形的波动韵律,荡散开来——
黑槿面无表情,身躯陡然撞入风雪之中,同时单手按住漆鸢,掌心下压,瞬息之间,看似极其坚硬的三尺之剑砰然碎裂,化为无数漆黑流光,将那座浑厚古钟包裹。
与宁奕的“细雪”不同。
“漆鸢”乃是至柔的体现。
剑气包裹古钟之后——
“离字卷”的磅礴力量轰隆隆降临!
黑槿的瞳孔逐渐变得纤细,如一只黑夜中的猫咪。
她屏住呼吸,吐气声音变得尖锐而又缓慢。
长啸一声!
单手按入古钟钟壁。
钟身内部,发出极轻极快的震颤声音,连绵叠加,声音愈发盛大,在短短四五个呼吸之内,这股撞击迎合着黑槿的喝喊声音,直接将古钟撕扯裂开。
无数漆黑流光掠入掌心,重新化为“漆鸢”。
浑身戾气的女子继续仗剑飞掠,只不过后面的路径十分艰难,数之不清的宝器向着她掠来,那位名叫白重楼的东妖域郡主,身上那座小洞天里的宝器积蓄,若是只论妖君宝器,恐怕比得上妖族天下的妖圣了!
黑槿眯起双眼,望向另外一边。
……
……
朱雀贴地飞行。
红雀眸子里戾气纵横,交错的长牙微微开阖,潮水般的赤红色虚炎喷薄而出,大肆焚烧着这片“往生之地”,它死死盯住那个古庙顶端的白袍女子。
白重楼神情自若,她屈指轻轻叩击,一块雪白的鳞甲在空中放大,无数风雪咔嚓咔嚓拼凑成一堵坚不可摧的甲盾厚墙,虚炎与冰雪抵消,无数火潮堆积在她面前,整片世界都是赤红一片,唯独三尺之内,一片清净。
宁奕面无表情,他踩踏细雪,看似“轻松”的穿行在宝器瀑布之中,但实际上,宁奕从未放松过警惕。
与黑槿一样,他面前无数宝器斗转交撞,隐约拼凑成某种玄妙阵法……
这些阵纹,若是成型,恐怕会凝聚出不小的杀力。
这位“白郡主”的身上,不仅仅有着大量宝器,还有杀伐用的符箓,阵法。
不可小觑。
宁奕感应到了身旁冥冥之中的那道目光。
黑槿在“留意”自己。
即便双方达成了口头上的承诺,她也没有对自己卸下防备……
宁奕攥拢细雪,一剑当头譬下,迎面而来的一块巨大土石直接被劈得炸开,奔跑在风雪之中,幻化成一头豹子的“宝器”,高高跃起,咬在细雪的剑锋之上。
递剑。
拧腰。
风雷震荡,炸散大雪。
咬在细雪剑锋之上的“豹子”,明显神情错愕,这宝器已经开了灵智,可见品秩之高,只可惜在风雷震开的下一刹那,整具豹子身躯都被轰轰烈烈的磅礴神性扫荡破碎!
宁奕脑海里的思绪一直很清晰。
他之所以能和“黑槿”,在如今放下厮杀……
是因为他们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那位来自东妖域的“白郡主”,此刻即将开启“往生之地”的阵法,把自己引入未知之处,直接埋葬。
但他现在要做的事情。
不是杀死“白重楼”。
而是救出那个倒吊在屋檐下的男人。
吴道子双手合十,被白蛇缠绕捆缚,火焰擦着面颊滚过,砸中周遭的古庙,白重楼的“雪白鳞甲”悬浮在她脚底古庙面前,神仙打架之后,这里是唯一的幸免于难的地方,不断有寺庙被剑气和虚炎摧垮。
他抿起嘴唇,神情苍白,仍然在念着不知名的经文。
宁奕深吸一口气。
他心神一颤,猛地抬起头来,那位白郡主在空中以指尖勾勒,写出了一个大大的“镇”字,“落笔”之时,风雪之中一片朱红,那个原本方方正正的“镇”字,滂沱掠出,一路上摧枯拉朽,迎风暴涨,瞬间来到宁奕的面前三丈之处,化为一座通天大山般。
街道土石拔地而起。
宁奕双手持细雪,一剑劈斩而下。
风雷神性,与那个大大的“镇”字交撞在一起,宁奕的鬓发被雷光映地雪白,这里星辉和妖力都无法施展,而那位白郡主,仰仗着小洞天内数之不清的“宝器”,肆无忌惮动用着诸类法门,汲取着宝器内原本积蓄的妖力。
此消彼长。
一赠一减。
宁奕打得相当憋屈,被一个“镇字”打得落在地面,接着便是第二个呼啸砸来的“压”字,以指尖妖气描绘印法,需要消耗符箓,心神,以及大量的妖力,除非是境界相差太多,否则在实战杀伐之中,算是华而不实的下乘手段。
那站在庙顶俯瞰风雪的白袍女子,显然是故意如此,为了一睹自己的狼狈姿态,不惜大费“笔墨”。
宁奕被“镇字印”砸得坠落在地,面无表情,立即前冲,不再以细雪劈砍,而是低下头来,双手抬起护在面前,整个人与“压字印”撞在一起——
“轰”的一声。
风雪破碎。
正如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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