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但极有可能是针对东境的扫荡,据我所知,公孙越关于东境逆臣的证据搜集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只需要拟出名单,那么太子就可以依据律法抓人。”
宁奕眯起双眼,道:“肃清内政,剪除党羽。”
“正是。”
云洵的额头已经渗出冷汗,若真如此,这便意味着天都很快要开启第二波“烈潮”,他虽不是东境叛党,可也是前朝余孽,按理来说,这次肃清也会牵扯到自己……所以得知情报的第一时间,他就通知了宁奕。
“我需要你给我一张远离天都的传送阵符,让我能够脱身。”云洵盯着宁奕,道:“我和我的麾下可以为你卖命,但有些人不能死,我要他们活下来,如果真的发生了不幸……他们要和我一起去天神高原。”
“可以。”
宁奕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取出了小子母阵,道:“不可直接在天都城内动用,以免被铁律击落……一定要离开皇城,才能稳妥。若有意外,你们先去北境长城,将军府会接纳你们。”
手指颤抖的接过符箓,云洵心中的那块大石才算落地。
“若是情报属实,这么大规模的影卫出动,第四司已经暴露了……太子今夜就要动手?”宁奕神情沉了下来。
怪不得召开夜宴……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太子调遣影卫,恐怕将殿宴的三司六部大臣都查了一遍,这场殿宴,对某些人而言,就是最后的“君臣相欢”。
云洵点了点头,沉声道:“不仅如此,放在公孙身上的探子,也给了反馈……公孙越借病故不来参加殿宴,便是参与了调查,他亲自去了三司内部某位大官的秘宅,而且‘满载而归’。”
这一点也不出宁
奕意料。
公孙越在殿宴前生病……任谁来看都能看出是一个借口。
“他现在人在哪?”宁奕有些想不通,太子特意挑在今夜挥下屠刀,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既然已经养了那些“罪臣”三年。
又何必急于一时。
第四司隐藏地如此完美,甚至没有人能找出监察司确切存在的痕迹。
这是比律法范围更“广阔”的铡刀!
这把屠刀只要不落下……便永远令人心生惧怕。
而象征着屠夫的公孙越,若是代替第四司斩出那一刀,那么天都又是一场血夜,结局必然是朝堂引来洗牌,第四司引来反噬……这个存在于黑暗中的血腥机构,要承担巨大的舆论攻击,以及骂名,作为“大司首”的公孙越,结局自然也很清晰。
狡兔死,走狗烹。
替太子承担罪名而死去。
但……这是不是有些快了?
“公孙越……在殿宴散场之后,被接入宫了。”云洵神情紧绷,沉声道:“太子可能真的要动手了。”
宁奕陷入了思考,他的手指下意识轻轻敲击着桌面,有一搭没一搭,形成有规律的节奏,缓慢而有力。
踏入天都之后的回忆铺展开来,公孙与自己的谈话,李长寿的插手,殿宴之外的影卫……这一连串的事件,就像是一张拼图,每一块都对上了,拼凑出了一副正确的轮廓,但仔细去看,却不成形状。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又想不清楚,是哪一环出现了问题。
“宁奕,静观其变吧。”
过了很久,云洵才开口。
宁奕从恍惚的思考状态当中醒来,即便动用了命字卷,也看不见未来,有一片阴云笼罩,他透过情报司基地的上方阵法望去,目光似乎穿透了木板,地面,砖块,空气,屋脊,檐瓦……最终投向了那枚高悬天都城穹顶的符箓。
是铁律的缘故么?
……
……
执法司一位少司首的秘宅。
公孙越已经来过了。
宅子很大,但空寂无声。
蹲在地上的小女孩,伸出一只手,指尖沾了沾的鲜血,越过面纱塞进嘴唇里,缓慢吮吸。
蝎尾辫女童扭头看着地上歪斜着的尸体,惨不忍睹,眼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是稍显惋惜,因为含着手指,所以声音含糊不清道:“都怪你磨磨蹭蹭,来晚了吧,人都凉透了。”
李白鲸背负双手,站在这座空空荡荡的古宅宅院里。
他轻声道:“宅子都被搬空了啊。”
女童站在他身旁,与二皇子一同看去,她的个子很矮,抬头只能看见一层层的台阶,在月光映照之下,一闪一闪,呈现迷人的血色湖泊……台阶那边死了很多人,流下的鲜血层层蔓延,蜿蜒如河,是一副很美的景色。
“他早看见了。”小女孩轻轻一脚踩在台阶血泊里,溅出血花,忍不住笑了一声。她仰起头,看着天都城上空的那张铁律,笑容逐渐收敛,变得漠然:“这次想带那些人回去,恐怕很难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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