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被换做陵司首的男子,相比女子,则要平凡许多,除了肤色稍白,三庭五眼都只能说是平淡无奇。
只是他脸上挂着的淡淡笑容,却有着一份独特的亲和力,以至于整张面容,都显得温和。
“小楠,不要急。”
陵司首温柔叮嘱道:“等会使者大人来了,你千万耐住性子,不可冒犯。”
女子叹了口气,忽然抬起头来,眼中迸发光亮。
“咦……来了。”
空中一柄飞剑,掠过南疆云霄,划出一行浅淡云痕。
从将军府抵达南疆,其实只需要以“空之卷”开一扇门即可。
但宁奕却没有这么做。
他拆阅信封之后,决定换一副面容,同时隐匿身份,修为境界。
倒不是起了玩心。
而是宁奕如今身份地位特殊,牵扯到影子处置的秘闻,红拂河已经伪装成一桩正常权力交接的案卷,如果宁奕以本尊身份涉足,此事必定会引起南疆所有人的关注。
飞剑落在城头。
女子端详着飞剑上下来的男子。
一身白衣,看起来却没有丝毫仙气,更像是位纨绔子弟,至于五官……则比陵司首还要平淡无奇。
不过,看起来年纪倒是不大。
“在下南疆执法司少司首陵月,这位是我的副官叶小楠。”陵司首客客气气抱拳揖了一礼。
“客气。”
宁奕收起飞剑,出示令牌,笑道:“在下……西境柳氏。你们喊我柳大便可。”
“柳大?好古怪的名字……”
叶小楠挠了挠头,问道:“西境柳氏,是洪来城的柳氏吗?”
“正是
。”
宁奕笑着点了点头。
“……”
叶小楠打量眼前这位白衣男子,越看越是神色古怪。
洪来城柳氏在大隋境内,可是相当出众的名门望族。
托剑湖宫的福,柳字乃为大姓。
当代宫主名为柳十,少宫主继号十一。
可眼前这男子,却自称柳大。
这莫不是占了那位柳十一的便宜?
“小楠。不可多嘴。”陵司首皱眉呵斥了一声,女子连忙捂住嘴唇,不再多言。他无奈叹了口气,笑道:“柳大……兄。不要见怪。”
不过,即便是他,也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古怪。
“柳兄,话不多说,请随我来。”
陵月带着宁奕前行。
来到南来城内,一座密关之前,两位衣着黑衫的执法司阎卫驻守。
陵月从衣袖内取出一枚湛蓝令牌,解释道:“十年前,南来城发生过一场暴乱,牢狱失守,放出过几位魔头。此后出入便格外森严。”
“此事柳某知晓。”宁奕故作平静地点了点头,道:“是那位宋净莲宋居士惹出来的祸端。”
“倒也不算祸端。”陵司首哑然笑了笑,“当年那位宋居士能以十境不到的实力逃出执法司牢狱,便证实了南来城阵纹存在着不可忽视的漏洞,越早发现,越早整治。”
宁奕倒是有些讶异于陵月对此事的反应。
“我家陵大人,可是一个不世出的阵法天才。”叶小楠抬起头来,很是得意地说道:“十年前陵大人便三番几次上书,希望能修补南疆牢狱的阵纹漏洞,那些啃着南疆执法司公粮俸禄的老家伙们视若无睹,一概不理。直到那次事件,几位魔头联手越狱之后,他们才重视起来。”
看到陵月再次皱眉。
她可怜兮兮地收口,再次以双手捂住嘴唇,以哀求眼神示意大人不要训斥,自己接下来不会再说话了。
“柳兄……小楠虽是女子身,却大大咧咧,不懂礼节,方才所言,千万不可放在心上。南疆执法司于我有大恩情,那几位老先生对我也是极好。”陵月连忙替女子赔礼道歉。
“放心。”
宁奕笑道:“柳某不替红拂河皇权卖命。”
他端详着身旁男人,这名叫陵月的男子,如今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放在十年前,便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竟能看出南疆牢狱的阵纹破绽?
如此来说,倒确实是一位阵纹天才。
宁奕真情实意夸赞笑道:“十年前,陵大人便有如此阵纹造诣,实乃不可多得的阵道天才啊。”
言及至此。
陵月神情苦涩,道:“或许吧?”
他顿了顿,喃喃道:“南疆牢狱固有漏洞破绽,可陵某却万万没想到,当年宋居士会以一张符箓,破开万千禁制……听说那张符箓乃是宁山主所制,而那时的宁山主,也不过初入修行,一介少年。”
说到这里,陵月神情变得狂热起来。
他目光炯炯盯着宁奕,道:“与那位震古烁今,惊才绝艳的宁山主比起来,陵某实在差得太远了,好比星光皓月,云壤之别。”
震古烁今,惊才绝艳?
星光皓月,云壤之别?
饶是脸皮极厚的宁奕,听完之后,也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