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神罩。如果他察觉我们能够破阵,说不定还会自己提前收起神罩将大阵破了,反正是要把风君子给杀了免除后患。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没算着一件事——展开神罩可以,却收不起来。这点连我都没想到,是云中仙告诉阿秀的,而阿秀又悄悄告诉了我,所以我才敢打这个赌。
须弥神罩隔断天地灵机,无一丝神通法力可借,也完全是一个独立的移转空间。他们展开时没有留下任何门户,因此他们收起神罩时其中空间瞬间塌缩,风君子也自然没命,但有一点意外的因素谁都没有想明白。风君子没有法力,却世间万法无忌,须弥神罩收起扭缩移转空间需要做法瞬间收回法器,神罩中所有东西都是一体的,包括风君子这个人。风君子脚踏山川在这个空间之内,这个罩就收不起来!一切山川都可以扭碎,收起神罩的法力却动摇不了风君子,于是空间也不可再移转。这是一种相持的局面,神罩不动罩住了风君子,风君子也定住了这面神罩。
风君子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但他毕竟不是普通人,他是忘情入世的仙人!现在想收回须弥神罩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等风君子自己走出来,否则只有出手毁器才行。东昆仑集合那么多人的力量用了那么多天材地宝合力炼制成这件神器,当然不想被别人毁去或者自己收不回来。可是他们用此暗算风君子,一开始就陷入意料不到局面,只是自己还蒙在鼓里。
别说他们,连我也被蒙在鼓里!这也不能怪我,我也不尽然了解风君子的境界神通,我们大家都是人而不是仙。我猜测风君子上次神识苏醒时窥探天机,可能早就想到西昆仑会找他的麻烦,提前对云中仙交代过什么。或者不是他有意窥测将来,只是所行暗合。而世上真正清楚他的细底的,恐怕只有忘情宫天月大师。云中仙明知道风君子要来茫砀山,却没有阻止他入险境,看来是早有预谋。对于风君子来说顶多是饿几天而已,而实际上他连饿都没饿着。
见周春不愿打这个赌,我想了想又道:“既然周宗主不愿打赌,那我们再换个私人赌约如何?”
周春:“石盟主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赌忘情公子在我们赌约到期之前,他自己会走出来。……如果他走出了神罩,就算我胜了,那么他以前与西昆仑的私怨就无法再提。而且事情反过来,是西昆仑又主动招惹了他,忘情公子前辈要算今日的帐我也会帮忙。……如果他自己走不出来我就败了。就算他此番得救,你们今后要找忘情公子寻仇找不到的话,也可以来找我。这个赌与我东昆仑盟主的身份无关,是我私人的一个赌约。”
周春面露三分惊疑之色,看了我半天回头问道:“忘情公子当日在昭亭山灭去我西昆仑三十五人,涉及二十七派,各派中人对这个赌约有意见吗?”
西昆仑中有几十人同时点头同意了我这个赌约,他们看我的眼睛都有些吃惊,有人目光中充满了询问。很显然他们对须弥神罩中的布置很有信心,认为七天之内风君子根本出不来。但我却打了这样一个反常的赌,他们也会猜疑我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门道或后手?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们自己回去好好琢磨吧!
再度见面商谈没有谈出什么结果,双方都不愿意停手,只是添了另外一个变数。最后周春问道:“石盟主还有什么别的要说的吗?”
我摇头:“没有了,就这样吧!”
周春立即一招手:“入阵!”只见西昆仑众人呼啦一下全部飞入了绝空大阵,动作快的就像赛跑一般。我们全部都笑了——他们是吃了第一次我们率先冲阵的亏,这一次不敢大意赶紧回阵守好位置。这一次西昆仑跑的倒挺快,可是我们一点都不着急,落下云端结成河图阵。我与张先生、绯焱、法海、紫英等人却没有站在阵眼中,而是躲在阵势中心商量事情。这一商量就过了大半天。我猜西昆仑的人一定等的都不耐烦了,不知道我们想干什么?
直到天黑时分,我们才移阵而行,却折转向北没有进入面前的思雾愁云。在张先生的指引下,我们直接切入绝空大阵的核心,没有按照的最佳的破阵路线。现在我既不想破阵,也不想主动去毁器,只想到达最接近风君子走出须弥神罩的位置。只要他一走出来,我就捏碎天刑墨玉,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戏剧性的变化我不不好预料了,反正对周春他们不是什么好事。
向北行阻隔重重,四面都有乱刃破空之声,扑天盖地的风刀霜箭,空气也变的极冷。小心翼翼结阵而行,不敢有丝毫闪失,行走的速度极慢。我们的举动一定大大出乎了西昆仑的意料之外,因为这么走是在自讨苦吃,不可能在最短时间内进入能够收起或者毁去须弥神罩的位置。按照常理,我们至少应该切入绝空大阵绕须弥神罩一周,找到大阵枢纽所在抢住位置才能破器。
因此我们移步的时候,西昆仑的人并没有在前方主阵拦劫,他们要么认为我们都疯了,要么认为引路人计算出了错误。两天半以后,我们切入阵枢接近了须弥神罩没有展开前风君子所在那座山的边缘,当然现在谁也不清楚那座山跑到哪里去了。风君子如果能够自己走出神罩,就会出现在这个方位,距离我的立足点大约有三里路。
就是这三里路我们过不去,在这里无论怎么走,都不可能达到须弥神罩的边缘。因为那是一片被移转消失了的空间,除非我们按前三天的办法去破阵寻找绝空大阵的枢纽。这段路需要风君子自己过来,只要他出了神罩又恢复了神识,应该有办法。
张先生示意河图阵停下不再移动的时候,我们到达的这片地方很怪,是一处极冷与极热的交界边缘。极冷之处当然是我们刚刚穿过的风刀霜箭的阵势,然而极热之处却没有任何法力的攻击。张先生皱眉道:“此处似乎隐藏了极厉害的阵法禁制,但还未发动。”
法海也道:“此处有绝空杀气,绝空大阵最后一道阵法就紧贴着须弥神罩之外,不需由人发动,只要神罩一破立刻绝杀。这是最后也是最阴险的埋伏,我却看不透究竟是如何布下的阵势。”
张先生:“这是针对我们的,万一我们破阵他们抵挡不住,收起须弥神罩一时不查也会中了埋伏。……盟主,风君子如果走出神罩会不会引发阵势?”
我想了想答道:“他能穿行天下各种法阵,不会触发埋伏,等他到了这边再说。”
我们在这里说话,西昆仑的人觉得情况奇怪,也渐渐离开原来的守阵位置到了我们附近,法海首先感觉到了,移到河图阵中枢传出神念:“凝神戒备,有敌靠近。”
这边刚刚有所准备,就听见周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风霜中传来:“石盟主,就剩下半天了,你不破阵,却率众在此躲藏,难道想放弃赌约拱手认输吗?”
我朗声笑道:“哎呦,原来西昆仑的各位道友还是很关心我们的,我们不破阵难道诸位反倒着急了?先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就这一问一答,双方又没有了声音,都停留在奇异的静默状态中。这时绯焱凑过来说道:“石盟主,该动手了,小心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