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锋笑了笑,领受了白愁飞的马屁,心中却想,若是过去的自己,怕是对鞭刑也会不忍。
既然无论工匠们怎么努力,都会有人落后,对于落后的工匠来说,无辜遭受鞭打,实在不公平。
但他现在已经不能空谈仁爱,因为自己已是乱世中的一方诸侯。
一统天下的理想,既蕴含着自我实现,也包含为天下万民谋福祉。可为了积累实力,便必须以效益为先,不得不令一部分百姓无辜受屈。
矛盾也!
吴锋心中暗叹一声,问道:“猴子,叔父遇刺之后,人心纷乱,物议沸然。以你看来,我要重振威望,有什么好办法?”
白愁飞抓了抓头,露出沉思神色:“之前主公攻克清洲城,神堂内部便一时翕然。依着俺看来,只有再打上一场胜仗,才能让地头蛇们重新恭敬。”
吴锋叹息一声:“以现下的情况,无论对神霄或者三河开战,我神堂都没有那个能力啊……”
白愁飞一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卧榻之侧,尚有一家酣睡。一旦收拾了它,神堂才能真正一统。”
吴锋问道:“你是说岩仓?”
岩仓殿与清洲殿并列,如今清洲已灭,同样国小地狭的岩仓自然是合适的下手对象。
“岩仓殿的邓爱侯邓三石父子,如今渐渐有不和之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白愁飞急切地道。
“邓家父子当然不难对付,可岩仓城是坚固不下于清洲的坚城。攻城最难,伤亡极大,如今这风雨飘摇之际,那些桀骜不驯的强臣,又有多少愿意将家族的兵力耗损在岩仓的城郭之下?”
白愁飞爽利地大笑起来,嘴巴向两边大大地咧开:“主公您不是有个世上最好的岳父么?”
吴锋愣了愣,而后与白愁飞四目相对,同声长笑。
这小子,这才见过几面,竟跟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他前一阵刚刚给薛衣人写信,希望再次会面,商议联兵攻灭岩仓的事情,今日收到复信,仍旧老地方相见。
白愁飞的智谋,显然还在云水依之上,得到此人,也许胜过数万雄兵。
吴锋着实庆幸,白愁飞选择投奔自己,而不是为龙傲天效力。
本来龙傲天和自己的好兄弟李询组合起来,便很难对付,如果还有白愁飞出谋划策,那实在难以设想。
吴锋在他肩膀上猛捶一记:“小子,去置办一套盔甲,准备准备,从今天起你便在我的贴身卫队里做队目了!三日之后,我要和岳丈大人再次会面,你小子给我放精神点儿,不然我不介意把你打得很有精神!”
白愁飞嘻嘻一笑,领命而去。
吴锋扬起头,看向渺远的苍穹。
又要再次与那位被称作蝮蛇的枭雄岳父会面,接下来,便是进攻与清洲一样拥有数千年历史的古城岩仓。
那座城池曾承载着吴锋许多回忆,他曾经在其中历练,从稚嫩走向成熟。
当年,吴锋混进岩仓,想要将它夺取献给苏梦枕,却功亏一篑,不得不逃往北方草原。
而现在终于要通过自己的手,将它攫入手中。
吴锋按剑而立,身躯笔直,衣襟在长风中猎猎而舞。
他感到血沸了起来,在狂风中燃烧!
师傅临终也未能做到的勋业,将通过自己来完成。苏梦枕的魂魄,仿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这便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