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看着徐子桢,眼中满是无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替徐子桢除去衣服鞋袜,又打水给他擦了脸,迟疑了一下后吹熄了蜡烛,黑暗中传来悉悉梭梭的声音,却是她也脱了外衣钻入了被窝,一条嫩藕似的胳膊伸出来放下了床幔,屋内变得静可闻针。
徐子桢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口渴得厉害,醒了过来,眼睛刚睁开就发觉有些不对劲,身边好像还躺着个人,是个女人,但又不象高璞君,毕竟多日夫妻,光闻味道就能闻得出来。
只是这味道好像也不陌生,究竟是谁呢?
徐子桢猜不出,伸手过去想一摸究竟,可手刚一动就被摁住了。
“别……别乱动!”
我勒个去!徐子桢大惊,身边竟然是墨绿?这丫头怎么钻自己被窝里了?难道动了春心要献身么?
墨绿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又羞又恼地压低声音道:“别多想,我只是有话跟你说罢了。”徐子桢很想说都睡一个被窝了还说个毛,行动代表一切,可是墨绿接下来一句话让他凌乱的心思瞬间清醒了过来。
“徐子桢,康王已对你心生忌惮,恐怕不日便要对你不利。”
徐子桢一惊:“你怎么知道?”
墨绿大急,伸手捂住他的嘴,小手又香又软,差点又让徐子桢迷了魂,可墨绿又说了句足以让他清醒的话:“嘘!你小声些,当心被人听去。”
徐子桢不是笨蛋,瞬间就明白了墨绿的意思:“你是说家里被赵构安插了眼线?”
墨绿道:“看不出谁是,但我肯定是有的,不然你刚回家康王怎么就立马能知道?”
徐子桢沉默了,确实,他失踪后首次回家没多久赵构就来了,当时他没想那么多,墨绿现在这么一说提醒了他,从古到今的当权者大多都喜欢玩这套,赵构心眼这么多更是不会例外。
想到家里被人安了眼线,徐子桢就象吃了个苍蝇似的恶心不爽,尤其是这人还是他一度非常信赖的七爷。
墨绿又说道:“所以你也该提防着些了,即便在家里也不能什么话都说,什么人都信。”
徐子桢皱眉道:“你怀疑十七他们也被收买了?”
墨绿嗤笑一声:“这有什么奇怪的,你那天机营大半是盗贼出身,是见不得人的,官府家许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不比你这儿强?”
所谓光明正大就是给个正经公差,哪怕只是个小吏,也一下子提高了社会地位,徐子桢明白这点,而且自己这天机营干的都是暗中的活,同样见不得人,确实难保有人背叛,毕竟他们和神机营不同,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还一起打过仗杀过人,和自己有过命的交情。
整个徐家都在天机营的暗中保护之下,要是连他们都背叛自己,那后果……
徐子桢不敢再想下去,他的心已经冷得没有一丝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