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桢狠狠一瞪眼,好在没过来找麻烦,接着开道走了过去,那老头被徐子桢这么猝不及防一拽差点闪了腰,哎哟一声坐倒在地。
徐子桢慌忙把他拉起:“老爷子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老头拍拍身上的尘土,不在意地道:“没事,要不是你老子这两棒子就吃结实了。”说着侧头看看那队仪仗,啐了一口低声骂道,“王八羔子,早晚收拾你!”
徐子桢又看了一眼老头,见他五十来岁年纪,个头倒不矮,就是半眯缝着眼睛,眼珠子骨碌转着,怎么看都有些猥琐,身上穿了件半新不旧的葛衫,浑身上下也没个挂饰,看着连有钱人都不象,徐子桢忍不住笑道:“您还打算半夜杀他家去怎么的?”
老头白了他一眼:“你当老子傻啊?那好歹是京兆府尹,老子不过是过过嘴瘾你也信?”
徐子桢恍然,原来是京兆府一把手,难怪这么嚣张,他下意识地转头又看了一眼几顶轿子,却见一顶轿子忽然掀起帘子,露出一张脸来,象考察似地打量着街边的景色,徐子桢脸上的笑容猛的僵住。
那张脸他太熟悉了,最近这段日子里时常在他脑海里翻滚,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金城关宣读圣旨贬谪温承言和捉拿自己的那位钦差——徐秉哲!
徐子桢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同时赶紧低下了头,徐秉哲是认识他的,万一被他看见就是个麻烦,但是他没打算立即离开,而是不着痕迹地躲到了人后,仪仗一过他就冲老头摆摆手告辞,然后远远跟了过去。
当初逃出宋境是自己的计划,这倒没什么,可温承言如此清官,却接连遭贬,就是这班奸佞之臣搞的鬼,这口气要是不出徐子桢实在憋得难受。
在跟了几条街后,仪仗停在了一处宽敞宏伟的建筑前,门楣高耸气派非凡,正是京兆府公堂,轿子落下后徐秉哲和另一名中年官员下得轿来,徐子桢立刻明白了,那人才是京兆府尹,徐秉哲怕只是路过而已。
他的猜测立刻就证实了,后边两顶轿子里下来了两个妇人,一个老些,一个年轻些,京兆府尹过去作了个揖,笑吟吟地道:“正彰见过老夫人,嫂夫人!”
那年轻妇人福了一礼,随即搀住老妇人,老妇左右看看,对京兆府尹点点头道:“多谢贺大人,这可打扰了。”
贺正彰笑道:“老夫人可折煞正彰了,我与秉哲兄亲若兄弟,谈何打扰?”
徐秉哲在一旁也笑眯眯地搭着话,一行人随即进了府内,大门又关了起来。
徐子桢在远处角落看得清楚,心里默默盘算着,可是京兆府门前禁卫森严,寻常人连大门口都无法接近,更别说混进去了。
他想了想还是先回客栈把卓雅医好再说,顺便慢慢想点子报仇就是,主意打定他转身就要准备走人,可刚转过脸就发现身后一张满是皱褶的老脸正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