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长头发的人问我,我就说:“不是怕,是腿软,克钦汉水一家人,现在你们应该很难,所以我们来找你们做生意。”
克钦邦跟我们内陆人的关系很复杂,因为克钦邦所在的地方是从内陆划分出去的,以前我们是同一个国家的人,只是因为历史问题,他们被划分出去了,但是在感情上他们更多的还承认自己是内陆人,所以克钦邦的人更喜欢跟我们内陆人做生意。
他看着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说:“我听她说了,你要做原石生意,但是现在的矿都被他们管制了,我们采不了矿了就没有石头。”
我添了一下干渴的嘴唇,嘴唇上起了一层皮,很疼,我从兜里面掏出一叠钱,是内陆的钱,大概有一万多吧,我说:“生意很大,一千万的生意订金。”
我把钱塞进对方的口袋里,他又拿出来,虽然是湿哒哒的,但是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很高兴,他回头让他的手下把吊起来的女人放下来,我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是愿意做这个生意的。
我跟黄帅坐在地上,他们给我们拿来了水和食物,我跟黄帅饥不择食,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他们不想杀我们,因为杀我们对他们没有好处,百害无一利,当然了,如果我们是缅甸政府军的人,估计脑袋早就被吊起来了,只因为我们是内陆人,活着对他们来说更有利。
我看着那个长头发的人走过来,我就站起来了,他给我拿了一张照片看,我有些奇怪,我看了一眼,居然是涛哥的通缉相片,这是上次在公盘大会上监控拍的照片,我们一行人都在上面。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你很厉害你们把公盘大会闹的够呛,公盘大会上几乎一半的原石都没有卖出去,广东的玉石商人一死一伤,内陆人对这件事很关心,督促政府调查清楚,你们现在已经是政府方面的通缉。”
我看着照片,我还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我知道这件事现在对我来说是有利的,我说:“做生意而已。”
他笑了笑,说:“叫我啊泰好了,本来帕敢地区的矿都是我们克钦的,但是现在被他们搞走了,我们的生意没法做了,只好到山上了,野人山他们不敢去的,我们的大本营就在那里,你胆子这么大,应该敢去吧?”
我点了点头,我说:“富贵险中求。”
阿泰点了点头,对着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他们几个人就动起来了,我知道要行动了,那个叫阿丽的女人也穿上衣服,被赶下山了,她走的时候还看着黄帅,似乎对黄帅情有独钟一样。
现在我们找到了关键的人物,所以对于阿丽就不是那么关心了,我们没有理会她的眼神,跟着他们就走了。
我知道我们现在是要去野人山,帕敢矿区就是野人山的范围内,帕敢矿区的高度在三百米左右,我们现在要往一千多米的深山里面前行,在我心里,野人山是一个吃人的山。
野人山,缅甸语意为“魔鬼居住的地方”。
野人山山峦重叠、林莽如海、树林里沼泽绵延不断、河谷山大林密、豺狼猛兽横行、瘴疠疟疾蔓延,是被认为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
野人山的蚊虫、毒蛇、瘴气,让人防不胜防,而每一击都是致命的创伤。
从每年五月下旬到十月间,是野人山的雨季,雨季不仅使森林里的蚊蚋和蚂蟥异常活跃,而且使得各种森林疾病迅猛传播开来。
所以我现在上山,让我觉得有种跟魔鬼打交道的感觉,我觉得我有点疯了。
从高处看着矿区,我觉得很神奇,我第一次看道翡翠原石矿是怎么开采的。
阿泰推了我一把,让快点走,看我很有兴趣的样子,就对我说:“玉石场是个矿带,延绵百里,据说以前玉石完全靠人工开采,费工费时,辛苦一辈子也未必能挖到一个好玉石,到处是开采的工地。”
我点了点头,他伸手第一根烟给我,说:“以前,整个矿山,车水马龙,机器轰鸣,大大小小的矿山机器把大山撕开了许多口子,一层层开挖,一层层剥离,山慢慢变成梯田,慢慢变成平地,现在不行了,只有少数人能开采,而且到处都是政府军,我们只能偷偷摸摸的开采,而且还卖不出去,遇到政府军了可能还会打起来。”
我点了点头,前段时间在边境还能听到枪声,就是他们在交火,以前我觉得那离我很遥远,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战争与死亡离我这么近。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枪声,很快我的头就被按下去了,我看着所有人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额头上的冷汗流下来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