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总是惦记着,在他的心中,对陌生的父亲有了一个初步的雏形,他觉得,父亲纪闫鑫是一个英雄,他希望自己也能够成为他那样的人。
兴致决定了一切,柱子不管夏津钟忙还是闲,只要瞅见他,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缠着他,让他继续未讲完的故事。
起初,夏津钟还为柱子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感动,心想着,这是拉近大哥和柱子之间父子关系的最好方式、最佳途经;时日一长,夏津钟渐渐感觉力不从心,每日被这么缠着,啥事儿都干不了,不等于眼睁睁等着大哥回来挨骂?
由此一来,夏津钟开始惧怕柱子,总是躲着他,再好的故事,也得放在他的婚宴之后才继续往下讲,不然,把事儿办砸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大哥一回来,没法交差。
夏津钟和柱子之间,形成了猫捉老鼠的局面,一个拼命躲,一个穷追不舍;让旁人看了,只觉得他们叔侄俩很有意思,像是在玩儿捉迷藏的游戏。
……
小翠每日兴高采烈,在院子里、屋里穿梭,时不时指手画脚,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对她来说,能够嫁入豪门,做阔太太,以往想都不敢想,可现在,她不光敢想,而且即将美梦成真。
如今,小翠觉得自己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看好柱子,不让他与除她之外的女人接触;不让他与能够刺激他记忆复苏的所有人和事接触。
小翠心想:只要,安安稳稳的拜堂成亲、入洞房,生米煮成熟饭,即便是那时候,柱子恢复了记忆,那又如何?什么都不可能改变!我,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女人,除了我,他不可能再属于任何人!
曾经听闻柱子嘴里喊出来的‘小暖’的名字,成为小翠心中的一根刺,她对此人心生戒备和怨恨,她很想亲自见见,这个令柱子牵肠挂肚,撞坏了脑袋,记不得亲爹亲娘,却始终忘不掉的小暖。
小翠时不时会想起‘小暖’这个名字,每每想起来,就如鲠在喉,她的心中不由得犯怵:小暖究竟长啥样?难道是七仙女下凡,能够勾人魂魄?
对于柱子不懂男欢女爱之事,小翠并不介意,在她看来,这样的男人才可靠,心无旁骛,只会一门心思对一个人好。小翠很自信,不管他是柱子,还是大江,都不可能改变他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她,想来,这是无可取代的。
小翠认为,柱子心中的那个女人,非她莫属,他的新娘,也非她莫属;那么,这幢大宅院的女主人,舍她其谁?
进进出出,被人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小姐’的称呼,小翠有些飘飘然,她第一次明白,金钱、地位,原来是如此重要。
以往,跟爷爷一起生活在渔船上,穿过渔村,所有人都随性的喊她‘小翠’,这就是她的名儿。
小翠从来不知道自个儿姓啥,更不知道爹妈是谁,是生是死,人在哪里,爷爷不肯说,村里人也是闭口不谈,似乎那是大忌,说出来会招来横祸。
如今,小翠不再想要知道爹妈是谁,因为,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好的归宿,在今后的生活中,在她的世界里,只需要有柱子就够了,唯有他,才能给她最想要的幸福;只有他,才能给她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在别墅里住了十多天,小翠深深的体会到,有钱人的日子,真是穷苦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有钱的人,生来就是高高在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穷苦人,即便是双手磨烂了,也不一定能够吃饱穿暖,更别说吃好的穿好的。
……
这天,别墅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小翠挽着柱子的胳臂走进客厅的时候,整个人惊呆了,客厅沙发上端坐的,竟然是何家大小姐何芳菲。
小翠不明白,何家大小姐为何会不请自来,何家和纪家,又有何渊源?小翠只觉得,这个挺着大肚皮的何家大小姐,简直是不要脸,到了别人家,居然还跟在自个儿家一样,没规没距,见了主人也不起身打招呼,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柱子站在原地,不肯再往前走,怔怔的望着何芳菲,无论小翠怎么拉他,他都像是脚下生了钉子一般,一动不动。许久之后,柱子抬起手,挠着头,喃喃的喊道:“小暖——小暖——”
何芳菲和小翠都大吃一惊,不知道柱子是真的在喊人,还是喃喃自语,小翠面色阴冷,狠狠的揪了柱子一把,低声喝道:“柱子,你在喊谁?”
“没——没喊谁——”柱子仿若刚从梦中醒来,揉了揉被小翠揪痛了的手臂,收回了目光,望着小翠:“我见过她?她来干什么?”
小翠一头雾水,但是,心中略微踏实了一些:“你当然见过她,她就是那个害你开翻了三轮车的何家大小姐!”
小翠说话的时候,不失时机的狠狠的睖了何芳菲一眼,何芳菲似笑非笑,心中却在想:柱子,你都傻成这样了,还忘不了曾经的小暖,我是不是该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