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黎凤兰放进车里,开车离开。
“娘,进屋,咱们找找,弄点儿吃的喝的,把肚皮填得饱饱的,就算是被顾远山赶出门去,也能挨个三两天。”黄广宣拉着老秀仙进屋,把门闭上,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
老秀仙阻止黄广宣,道:“广宣啊,你可别胡乱翻,你哥回来该不痛快了!别把他惹急了!”
“他不痛快,老子还不痛快呢!凭啥他过得这么好,咱们却要露宿街头?娘,我可是跟你说了,你软不拉几的,就会被人欺负;你对他凶点儿,他反而怕你!赶紧的,给咱弄吃的去,我都快饿瘪了!”黄广宣把柜子里的东西扒拉到地上,丢得满地都是。
老秀仙不安的看着突然变得凌乱不堪的屋子,说:“广宣,你翻归翻,翻完了记得给放回去,这一进门就看到跟遭了贼似的,谁能高兴啊!”
“行啦,你去厨房找吃的吧!甭管我了!”老秀仙被黄广宣催促,四下里张望,嘀咕道:“这么大的房子,也不知道厨房在哪儿?”
“你就不会四处找找嘛!哎呀妈呀,顾远山这孙子可真是有福分,喝的全他妈的是好酒,白的、红的、黄的,光看色都馋死人了,老子也整一瓶尝尝!”黄广宣把地上的东西胡乱塞进柜子里,拎了一瓶洋酒坐在沙发上,看了看酒瓶子,两下拧开瓶盖,嘴对着瓶口喝了两大口。
“这酒真他妈的好喝!”黄广宣惬意的打着酒嗝儿,心想:等俺娘弄几个下酒菜,我一定要痛痛快快喝个够,然后钻到被窝里,美美的睡上两天!
老秀仙在屋里转来转去,先是误入了卫生间,被宽敞、敞亮的卫生间震惊了,心想:哎呀,同样生活在金都,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咱们那片儿,还蹲臭气熏天的茅坑,人家这茅房,可比咱家的厨房还要宽敞、敞亮!我能在这儿住上几天,这一辈子算是值了!
惦记着黄广宣还饿着肚皮,老秀仙继续寻找,穿过饭厅,总算找到了厨房。厨房里应有尽有,单单是那些调料,就搞得老秀仙眼花缭乱。她摸摸这个,瞅瞅那个,心想:这都是啥玩意儿?咱家炒菜,也就只有油、盐,就连味精也少有用。这里可倒是好,瓶瓶罐罐一堆子!
拉开冰箱的门,老秀仙乐了,里面吃的喝的玲琅满目,上上下下塞满了东西。老秀仙挑了一些省时省工的东西,三下五除二切好,装在盘子里,端到宽大的餐桌上,高兴的喊道:“广宣,快来快来!”
黄广宣闻声拎着酒跑过去,看到桌子上丰盛的食物,惊叹道:“哎呀妈呀,这简直就是地主老财过的日子嘛!”
“广宣,你先吃着,我去喊继鹏来吃点儿!”老秀仙把筷子递给黄广宣,准备离开,却被他拉住。
“娘,你管他干啥,他在这儿还能少了吃喝?再说了,他躲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咋没想过我们?哼哼,要我说啊——继鹏这小子就是地地道道的白眼儿狼,养大了也是白养!”黄广宣摁老秀仙坐下,把筷子递给她。
“你哥广志跟那乡下老女人能生出个啥好娃儿来!”老秀仙板着脸,还在为黄广志不听她的话,娶了比他大十多岁的秦慧芬耿耿于怀。
“娘,这酒可香了,你也尝尝?”黄广宣取了个杯子来,给老秀仙倒上一杯酒,母子俩乐呵呵的碰杯,老秀仙夸道:“哎呀,还是我儿疼娘!”
“可不是嘛,打小儿,没白疼我吧?娘,到头来,不还是只有我守在你身边?”黄广宣得意的喝着酒,吃着菜,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心想:哼哼,这房子这么大,我跟我娘就踏踏实实的在这儿住下来,他顾远山伸个小拇指出来,也能养活我们娘儿俩!
老秀仙喝了两口酒之后,心中的担忧一扫而空,仿佛感觉到自个儿就是这个家掌权的人,心道:儿媳妇算个啥呀?自古儿媳妇在婆家,都得听婆婆的话,让她向东她绝不敢往西!
老秀仙有了一种错觉,顾远山已经原谅了她,每天恭恭敬敬的对她,早请安、晚请安;走出去也有许多人围着她巴结、讨好!
老秀仙想着想着,不由得呵呵笑着,黄广宣惊讶地瞪着她,疑惑的问道:“娘,你笑啥呀?”
“没——没笑啥!”老秀仙掩饰着胡思乱想的尴尬,因为被黄广宣打断了黄粱美梦而心中怏怏不乐。
“瞎琢磨啥呢!”黄广宣嘴里絮叨着,塞了一筷子菜进嘴里,随后又喝了一大口酒,惬意的抹了抹嘴上的油珠子。
黄继鹏一直隔着门板,偷听楼下的动静,他听着争吵声消失,又听着汽车远去,屋里翻箱倒柜的声音,他蹑手蹑脚的开门出来,躲起来看个究竟。
黄继鹏看到黄广宣和老秀仙无耻的把这儿当了自个儿家,替他们感到脸红:心想,我咋就跟他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