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时机成熟了,也去求一求父皇,给自己找个武师父什么的。
这么想着,诸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接下来自然也是各回各宫去用午膳。
玉暖和田蓝两人领着人守在外面。
田蓝素是个心思灵活的,特特赶在玉暖之前迎上来,伸手要替姬月白拿东西,嘴里又道:“国公府的张夫人来了,娘娘叫人留了膳,二殿下也已过去......公主也赶紧回去吧。”
姬月白一顿,神色已微微变了变:无论是张老夫人还是张夫人,这两个人的城府肯定不是张淑妃这么个从来靠脸不靠脑子的人能比的。
和这样的人吃饭,真真倒胃口死了!
姬月白抬到一半的步子又收了回去,转口道:“算了,先不回去.......”她乌溜溜的眸子一转,嘴里倒是立刻就有了借口,“听说四弟最近还病着,我去看看四弟。”
田蓝和玉暖欲言又止,偏姬月白的理由十分充分,她们做奴婢的便是想劝都没得劝,只得跟着姬月白一起去了方宸妃的蓬莱宫,看了四皇子,顺道便也留在蓬莱宫用午膳。
所以,姬月白自然也不知道:二皇子就借着在永安宫用午膳的时候,顺口将闻知阁里的事情与张淑妃还有张夫人说了一遍,也算是不动声色的告了姬月白一状。
张淑妃一听,脸就冷了。
亏得张夫人城府颇深,净白的脸上还带着笑,柔声接口劝道:“殿下,二公主年纪还小,说起来也还是个孩子。若她真有说话不周全的时候,您做兄长的也要多包涵些,好好教她,好好疼她.......”她说着又低头,垂眸看着案几上的那一碗乳白色的淮山鲈鱼汤,目光极淡,声调也是徐徐的,“这天底下,至亲莫若兄弟姐妹——孝全皇后与淑妃娘娘乃是亲姐妹,所以淑妃娘娘这样的疼惜顾念于殿下。而殿下与二公主也是亲兄妹,自是亲近远胜旁人,便是到了陛下那里也逃不过一句‘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出自《常棣》,意思是:兄弟今日相会,祥和欢乐敦厚。
二皇子听着张夫人这不疾不徐的话语,只觉得脸上好似烤着火,面皮微微泛红,几乎有些撑不住了。好在,他很快冷静下来,沉声应了。
张夫人自是不会故意叫二皇子难堪,她点到即止,很快又道:“殿下午膳过后是不是还要去闻知阁吧?您如今正在长身体,又是这样的每日用功,可要多吃一些,补一补。”
这个话题却是张淑妃也能插嘴的。她含笑嗔了二皇子一句:“是了,你这孩子素来挑嘴,这不吃那不吃的.....天可怜见的,这都瘦了多少了?”说罢,忙叫人给二皇子端了一盅清炖鳝鱼,温声道,“知道你不喜欢那些掺了味道的,这里面没加别的,就是让人拿鸡汤清慢慢炖出来的,就取一个鲜,你且尝尝。”
二皇子谢了张淑妃的好意,便叫身侧宫人把那一盅清炖鳝鱼接了过来,这便再没有多话,一径儿的低头用膳了。
而此时,姬月白才刚在蓬莱宫用完午膳,因方宸妃午后还要休息,姬月白识趣的起身告辞,去了演武场。
也就是在演武场里,她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她的新伴读:傅修齐。
方宸妃平日甚少出门,只在蓬莱宫里照顾四皇子,今日难得出门却也不曾盛装,只在头上松松的挽了个漆黑油光的垂云髻,髻上点缀着些珍珠花钿,看去自是不觉奢贵。她身上穿的是一件蓝灰色的袄子,外罩淡紫色祥云纹的比甲,露一截儿银灰色曳地长裙,那银灰色的裙裾上绣的是深深浅浅的缠枝藤蔓,随着她的步履而微微晃动,鲜活如生。
方宸妃的一身衣饰打扮实是简朴无华——衣裙不缀珠玉,连绣纹都极少,就连手腕上也只有一串翡翠莲花珠子,一颗颗的翡翠莲花珠精妙绝伦,碧色灼灼,水莹莹的一抹绿,愈发衬得皓腕如霜雪,肌骨莹润。
只见方宸妃缓步从外面进来,姿态端庄娴静,神色从容不迫。
好似阳光下绽开的兰花,每一片娇嫩鲜妍的花瓣上都洒满了金色温暖的阳光,静谧且美丽。
随着她的到来,众人不觉的跟着静了一瞬。
见是方宸妃来了,皇帝这便亲自抬步上前去,伸手扶住了欲要行礼的方宸妃。他看着身前的方宸妃,目光柔和,便是连声音也不觉温柔了许多,低低的道:“你素来喜静,珏哥儿又病着,怎么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