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要明白这点,想给后世留什么历史,就有什么历史。”
“只要朕不败亡,不失社稷。”
说实际,齐王已生死志,但是听闻如此,仍旧震惊了,他眼睛直直盯着苏子籍,突然之间爆发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如此之见识,果然天命在你,孤是心服口服了。”
“好一个威福自用的明君圣主。”
“你胜了,孤有个不情之请。”
“罪只在孤一人,旁人可能宽恕一二?”
“从逆者必死,三族本当死,孤就流放,可以不牵连旁支。”
“承蒙大恩。”齐王深深躬身一礼,回头一看,似乎有些迷茫,有些恐惧,有些感慨:“是孤负了你们,希望泉下再见。”
齐王再看苏子籍。
“孤只有一子,能求为庶民吗?”
“王叔的王妃和世子,废为庶人!”苏子籍微微颔首:“开国之初,万事尽为子孙垂范。”
“你我所言行,尽是后世起因。”
“宗室本不多,宜亲亲之谊。”
就拿明朝,朱元璋诛杀功臣,可谓酷烈,但立太子就不疑,垂范后世,皇帝和太子之间,虽有波折,却难得都是善始善终。
至于宗室,其生请名,其长请婚,禄之终身,丧葬予费,亲亲之谊笃矣
哪怕有几次藩王谋反,的确仍旧不损老朱家一片亲亲之谊。
“朕有修史之法,却更愿意临之堂堂正正之师。”
“与国,当蒸蒸日上”
“与君,当善始善终”
“与亲,当亲亲之谊”
“所以,惩罚免不了,不能开后世谋乱而不罚之例,但衣食俸禄,你妻子当可无忧,朕不会欺负寡妇孤子,并且你世子再有嫡子,却与国法无罪,朕封之为侯,以为子孙垂范。”
“你去见太祖和太宗,静待钦命,子孙祭告就是了。”
“请皇帝赐剑。”齐王听了,却肃然正容,行礼。
苏子籍坦然受之,抽出佩剑,也不防备,就这样递过去。
齐王欣然而笑,横剑颈侧,又说。
“孤见你联系过道人。”
“虽然本心不想说,但怕你疏突,故不得不说几句。”
“你说。”
“妖族固不可亲,然梵道之流,也不可久居朝堂!”
“孤说完了!”
齐王合上眼睛,以指弹剑伴奏,口中低吟:“天街风雨飘摇夜,嗟令穷困入浅滩,北辰入命原是梦,二十一载枉劳神。”
“二十年前,孤曾梦见……有妖国立,孤饮马南下,隔江而望,只能凭栏叹息。”
他缓缓张开眼,又透着点遗憾。
“本想着,既梦见了,孤当能阻止。”
“可到头来,果然还是梦啊!”
顿时,横剑用力一拉,血如泉涌,剑柄离手,重重磕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哀鸣声。
齐王倒在地上,身体抽搐。
血泊流出,鲜红的血液里,忽地有星星点点的光浮现,如雾如幻,冉冉上升,巴掌大小,俨然星斗。
苏子籍身上,忽地腾起黄色云气,犹如沸腾一样化出条几乎化龙的黄蛟,兴奋扑了上去,咬住。
转眼再看,一切都不复存在,仿若幻影。
只是,耳畔却有长吟,几十息不散,似极畅快。
苏子籍心中微动,但旋即恢复,又仰面望天。
“齐王……看来是秉着些天命,现在断绝了。”
重生此世,终于到最后一步。
“该去觐见皇后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