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生跌境至神游初境,比起枫瑟,甚至都要稍稍弱上一线。
她不再以金箔覆面,精湛的幻术加持,仍旧顶着妖尊大人的脸,看着几乎怒发冲冠的枫瑟,不由问道:“枫瑟宫主可是推演出了那孽畜的新地标?”
虚合镜虽然妙用无穷,能够倒映出命珠主人的周身景物。
但需要极为精准的推演出具体方位,还是需要掐指推算的。
不过这一次,枫瑟宫主指头还为来得及掐算一二,就将大殿内的祭祀神台给毁了,还露出如此怒意勃发的神色来……
这又是闹哪样。
枫瑟深深吸了一口气,银牙死咬:“无事!”
她不敢相信,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弟子,为了苟活居然如此不知廉耻,竟敢在她面前……
这种丑事,她如何好当众言说!
但隐司倾是她一手带大,如何品性她心中在清楚不过。
想来是那妖族少年无耻成性,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想让她退去虚合镜。
可笑,纵然隐司倾如今冥魔身份暴露,可枫瑟心中依旧相信,这不过是逼退她的一种手段。
无关血脉身份,她这徒儿性情一向清冷孤傲,断不可能容许这少年真的对她做些什么。
枫瑟一声冷笑,捏好指诀,目光重回镜面之上。
杏眸又是被眼前这荒谬一幕,狠狠一剜。
少年身躯在有衣衫遮挡时显得偏显瘦弱,如今衣衫褪去,却是再也不见任何单薄之感,身材修长匀称,肌肉绷紧时,影影绰绰的凌厉线条充满了张力。
胸前腹部腰间布满了横竖交纵的狰狞伤疤,皆是在上一次重
伤逃亡时遗留下来,大部分的伤口已经结痂痊愈,但身上的这些疤痕却是退不掉了,不复当初那般白皙无痕。
隐司倾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数不尽的伤疤,眼眸一颤,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从苏邪口中得知,他是人家极盛皇朝的世子爷,养尊处优,即便是平日里受了些家训家法,被抽了几鞭子,家中都有黄侍随身伺候养伤。
曾经在永安城犯下过错,遭受雷鞭刑罚,一番细心疗养后,身下也不见落下一道伤疤。
可见平日里家中长辈对其是何等的疼爱有加。
他是一脉单传的独孙,世家公子,如今却为了她,落得满身伤痕难退。
心绪正值复杂间,陵天苏已经将褪了的衣衫垫在她身后的古树之上。
隐司倾眼风幽幽地看了一眼陵天苏只剩森然白骨的左掌,心头更是酸涩难当,她抿唇道:“你这左手,可有法子复原?”
陵天苏将她身子抵在树干上,手掌触碰到她雪腻柔滑的肌肤。
他嗓音有些发哑,笑了笑:“无妨,这世间生白骨活肉的灵药数不胜数,你还担心我一直盯着一个骷髅手不成,唔……虽说是难看了些,有些煞情趣,你别看了。”
隐司倾见他说得轻松,但师尊的手段她是知晓的,哪有这般简单。
陵天苏俯身轻咬着她纤细雪白的脖颈,辗轻吮吻。
隐司倾只觉得被他唇齿绵吻轻咬过的地方又灼又热,知晓他亦非当初远古之地的那个懵懂少年,如今也是身经百战。
不知为何,念及此处,她心中莫名有些窒闷。
但余光看到虚合镜内的白昼光芒丝毫未减,不放心地小声提点了一句:“不许……骗我胡来。”
说完,自己的脸到先红了起来。
陵天苏扑哧一声轻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知道了,都听你的。”
隐司倾十分羞恼他这副哄孩子般的调戏语气,秀眉低蹙,带着一丝催促之意:“你快些……”
在师尊的注视之下,她浑身上下都觉得难受得紧,若是这会儿苍怜再返回来,她更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了。
隐司倾虽是不懂男女欢好之事,究竟有何愉悦舒适,清孤了二十年的她不能够理解。
就连第一次,在远古雪谷之中,荒唐五日之后,她觉得浑身上下并无任何舒适之感可言。
除了痛还是痛。
素来洁身自好的她甚至有些反感抵触男女之间的欢好之事。
甚至到了今时今日,她不否认他对眼前这少年动了心。
但动心不代表着动欲。
所以她不能理解陵天苏眼底的火热究竟为何而来。
微阖水朦的凤眸有些迷茫,但看到陵天苏因为欲望而红润的脸庞,她眼底熠熠流淌着纯澈的纵容,淡璃的宠溺。
这份纵容,在午后晴空下的牛车里,她亦是悄然流露出过半分来,但谁也没有察觉到。
当陵天苏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纵然当时她怀中的并非灵智丧失的狐狸,而是一个与她有过肌肤相亲的少年,她仍是纵容了他。
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之下,陵天苏反而冷静了几分,这才察觉到头顶上的那轮白昼的镜光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