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生动了起来。
被尖锐棱角切碎的星星点点月斑透射到了他的脸上,似是渡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分明距离他极近,却又叫人觉得有些遥不可及。
是‘她’救了我吗?从那个宛若恶魔人的手中,将他救下。
吴璋心跳莫名加速,一时间竟是忘了还有巨大的危险在前方等待着他。
陵天苏没有注意到吴璋悄然变化的微妙目光,他在看前方墙头之上风影依稀的黑袍人。
黑袍人见到陵天苏出手,身体里释放的冰冷杀意竟是诡异收起,那只苍白毫无生气的手掌也藏回了大袖之中。
那个人身影高挑,身后长风大雪,身上的衣袍却是在空气里轻盈的飘动着,非是被天地长风吹动,大雪也是落沾不到半分。
而是富有着某种奇特的神韵,缓慢的、如流云舒卷一般轻浮着,看起来当真是神秘极了。
兜帽完美的遮掩住了那个人的面容,透过风雪只能够隐约看到渡着白银镶边的帽檐下,是半张完美白皙的尖尖下颔。
子夜之中,那白皙的下颔微微动了动,虽然被气机掩盖住了本音,可仍旧让人觉得这声音阴冷,湿漉,像是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忽然发现,你穿青衣,也挺耐看的。”说出来的话,却是诡异调侃,甚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陵天苏眼眸微微眯起,却未流露出什么多余的情绪来,只是平静道:“今夜你杀不了人,再纠缠下去也没有结果,只是浪费时间。”
那
个人却轻轻笑道:“与你周旋,有意思极了,可不是再浪费时间。”
陵天苏蹙了蹙眉,道:“不觉得今夜很冷吗?”
那个人长长嗯了一声,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你这是再担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陵天苏的声音也随着凛冬的寒夜变得冰冷了几分:“我是说,我很冷,想睡了,你请自便。”
那人哈哈笑出声来,身体却无声无息,如同鬼魅一般在高墙之上滑行,包裹身体的黑色迷雾在空气中拉出一动极黑而梦幻的长影。
“你要做什么?!”看着瞬息而至的黑影,吴璋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令人意外的是,他此刻一副看到亲娘被刀架脖的扭曲惶恐模样,却也挡在陵天苏的面前,寸步不让。
那个人轻轻展袖,吴璋便从飞檐之上滚了下去。
那个人与陵天苏挨得极近,被黑袍罩体的身体与双脚并未落在飞檐之上,而是宛若没有重量如雾体一般漂浮在了空中。
一阵清冽又荒芜的气息萦绕而来,宛若荒原战场积雪的大地间,那种枯骨生花的气息,在那死亡的边缘,散发着幽幽的冷香。
大风将黑色兜帽吹开,如鸦羽一般的长风在风中狂舞,可是每一根长发间,都包裹着一种让人看不透气息的遮掩气机。
这个人的面容更是难以辨别清楚,只能够看到一个模糊朦胧的轮廓,以及一对湛青色如散发着宝石光辉的眼。
本是极其润泽好看的一双眼,在幽暗的光线里,却又富含着某种邪恶的诱惑力。
那个人缓缓深处一只手,纵然看不清全貌,却也能够感受道举止间与生俱来的优雅,以及居高临下赏玩趣事般的态度。
“嗯,今夜的确只能到此为止了,不过是来探探这位传闻中太子殿下的底,却没想到他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麻烦,看来,时机仍尚未成熟。不过……”
若隐若现的那双薄唇分明颜色极淡,可在微微启伏间,却给人一种如同血液浸透夜色的腥甜感。
语调分明柔和极了,像是情人之间的亲昵暧昧,可是字里行间,却是透着地狱气息的杀戮感。
可以看到黑雾之下,薄薄的唇角危险勾起间,一对锋利宛若恶魔般美丽的齿,闪烁着致死的尖锐与剧毒:“果子得成熟了,再去采摘,不是更甘甜可口吗?”
对于浑身上下散发着诡异危险气息的这个人,陵天苏只淡淡道:“吴婴的命,是我的。”
“那就来比比看,谁的手段更狠,出手更快好了。希望……你是不会让人失望的。毕竟……”
陵天苏狭长的狐狸眼眯出一个锋冷的弧度,却是再未言语,只是目光冷冽的看着眼前如梦如鬼的身影,散成黑色的雾埃,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空气之中还残留着未散的幽兰冷香,寒意刺骨的夜晚之中,虽然那道诡异的黑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陵天苏的视线之中。
天地风清,大雪寂静,在这个无尽的黑暗夜晚之中,仿佛有着一双魔鬼似的猩红竖瞳,危险又暧昧,洞悉着他的一切。
(ps:应该很明显了吧,大家猜得出来这个黑衣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