缈的光镜,一道意识清晰准确的意念渗透到了梦术师的脑海之中。
他知晓了神意,旋即笑了笑,而与此同时,他额角也淌下了一滴冷汗:“灵界彼岸阁妖尊陆姬晨,实为怨古苍龙后裔。”
“咔嚓!”
分明是无形之物,却发出了破裂之声。
镜面之中,不再是以意念相传,而是发出了古老沉沉的低语笑声:“原来如此,难怪以彼岸阁命名,妖尊陆姬晨,原来是怨古遗脉,这么一说,那朵黄泉尽头的九池幽妖莲,就在她的体内。”
什么祸世妖莲,原来不过是欺骗世人眼睛的幌子罢了。
一双冷漠的金瞳,在云烟缭绕中逐渐清晰,带着冰冷的杀意,低声缓缓:“如此,那便只好屠龙取莲了啊……”
身份成谜的弑神者女子,身负帝子神骨神脉的人间太子,还有那个当年遗弃却不知何时跳出棋盘的半妖少年。
如今,又多了一位本已灭绝的怨古后裔。
这个时代,当真是成为了让他都不禁为之沉迷贪婪的红尘盛宴啊……
……
……
云清,天远。
这是一个午后。
南池乡
野,荷叶田田,冬霜已去,迎来春寒第一季,万物生机勃勃,草木欣荣,野花繁盛。
虽然狭小但胜在整洁平坦的乡间小路两侧,是成片开垦的良田,水稻霜杀般的枯靡,周围有青河小沟纵横交错,引来肥沃水源灌溉。
虽说已到初春,可是此地良田土壤优良,不说收成满满,也绝不是如现下这般怏怏之态,就连那湿泥土壤被农人翻挖之际,都渗出了一股隐隐的臭息,弥散在空气之中。
并不宽阔的小道之上,正同行着一路小型商队,至于那规模有多小,稀稀拉拉五六人,拉动货物的马匹瘦弱枯黄,一看就知是常年吃不起上乘饲料的劣马。
拉动马车的是一名青衫书生,头戴纶巾,脚踩步鞋,穿着打扮倒是朴素中添了几分风雅,眉眼过分年轻,看着也莫约十九岁的模样。
他分明一副书生模样打扮,却在此护送商队,护送商队也就罢了,手里头还捏着一本百草药经,书面贴着脸颊很近,一副眼神不太好的样子却在那边走边记着药经上的诸类草药模样,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背草药的功效与特征。
马车两侧各行两人,都是身材魁梧健硕的普通汉子。
他们是在出城的路上,而迎面行来的,一辆牛车。
五人不由朝着那牛车方向多看了两眼。
因为驱使着牛车的,不是同他们一样五大三粗的汉子糙老爷们,而是一名身姿纤细优美的女子,那名女子看不清容貌,那双安静搭放在膝上的漂亮纤手也未执驱牛用的软鞭或是什么,面上带着笠帽,垂着纱幔,透着天光依稀能够看到纱幔下的优美轮廓,让众人肯定,这是个美人。
她十分安静的坐在牛车上,那只青年无需驱赶,也无需出声指引,自行慢悠悠地朝着前方行驶。
女子身后牛车上是高高的稻草堆,看着金黄且柔软,在马车商队与牛车相遇的时候,由于路过于狭窄,自是有些麻烦。
那青牛不知为何,训练得十分乖觉,都没能主人驱使,它便自己抛了抛牛蹄,避开一边停下,让出大半路来。
在交错相遇的时候,无人才发现,在那高高的稻草堆上,还躺了一名白衣女子,斗笠帷幔放做一旁,面上带着白纱,眼如朝露,眉似远山。
纵然看不清全貌,光是那双眸子,便是众人此生见过最动人美丽的眼眸。
赶路的腿一下就迈不动了。
少年书生手中的药经也因失神,而掉在了地上。
一是惊叹于那双眼睛的美丽,而是因为他刚念到药经某一页,习得芝兰星草这一页,便看到了那白衣少女的衣襟领口前,别着一枚类似于荆棘银叶一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