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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壮汉的上半截空壳身躯,颓然地坠落在地。
这一幕发生得极快,半空之中飘零着点点冰屑,飞舞着零星辉火,冰与火的光辉交织无重量地缓缓漂浮着。
墨发在轻舞,长裙在翻飞,她飘然落地,画出剑意的右手隐于大袖之中,左手稳稳握着长剑,细碎的光斑映在她雪白的面容轮廓间,呈出玉一般的质感,整个人看起来漂亮又精致,全然不似红尘中人。
师韬韬心跳急骤,目光落上去再也舍不得收回来。
骆云白整个人都傻掉了,看着冰火微光中的女子,他只觉后脑一炸,心生一种‘这当真是我姐姐吗?’的错觉。
有人咽了咽口水,目光既是惊艳又是震撼地看着她:“姑……姑娘,方才,那是怎么回事?”
说话者,正是那个死去汉子的同门,方才愤怒出言之人。
骆轻衣手中以素白布条缠好的长剑在地面轻轻一点,大地之上不见血痕,却又在那一瞬间布上无数纵横交错的黑线,那黑线犹如大地肌肤中的经脉,漆黑粗大,最细地也足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细。
鼓动着,流淌着,窜急着。
密密麻麻又好似蛛魔巢穴布下的陷阱蛛网,而他们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则是落入陷阱中的美食。
“此山早已非你们所认知的山,而此人……”骆轻衣眼神微瞥地上的那半具空壳尸体,连鲜血都流不出来半缕:“在被拉近大地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他了。”
许是那地面上的黑色脉络太过于吓人,众人一声声怪叫惊呼,骇得胆敢欲裂,还以为是入了什么魔窟死地。
那名死者的同门师兄心有余悸地看了地面一眼,胸膛剧烈起伏:“可是,方才他分明还在向我们求救……”
骆轻衣淡道:“可是在我拉他出来的那一瞬,他却想杀了所有人。”
那人顿时无言。
骆轻衣神情凝肃,一只变异的凶魔并不可怕,她甚至不必动用体内的多少元力就可以将之彻底杀死。
可是,真正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样的一只凶魔,竟然开了如此让人惊心的灵智,竟然知晓潜入于人体欺骗人类一步步落入它的陷阱之中。
这绝非一座凡山能够养出的凶魔。
这座山的两头亡灵之龙怨气竟是如此之强,能够将山中普通生灵魔化至此。
事态……严重了。
师韬韬上前一步,看向骆轻衣的目光已经全然不同,一个真正有实力之人,纵然家境苦寒,但也觉得值得人尊重,在他的眼中,这名女子绝对当得上他门客之中首列。
他弯腰作揖,眉眼间风流仍在,轻狂尽收,压低声音道:“姑娘看来是知晓一些事的,敢问一句,此地分明过往不够普通凡山,何以会出如此变故。”
骆轻衣眉目淡然:“我昨夜才来的这里,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也很想知道。”
师韬韬:“……”
而驴背上的少女早已是吓得泣不成音,哪里想得到昨夜一路跟随那公子走得道路竟然暗藏如此之多的可怕杀机,昨夜被那俊美公子救了之后,明明一路极为顺遂,什么怪事都未曾发生。
何以今日进山,全然大变样了。
她崩溃大哭,道:“哥哥,爹爹进这鬼地方来寻我已经过去一夜了,都还没消息,你说……你说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呜呜呜……”
怕是凶多吉少。
师韬韬心中沉重极了,面上却要强颜欢笑,安慰道:“莫要多想,一切待我们先找到爹爹再说。”
骆轻衣毫不留情地泼冷水道:“你觉得单凭你们,还能够安然得找到旁人?”
师药药咬牙切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别以为会一点功夫就了不起来,我们一百多人,离了我们,你以为你就能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