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权贵子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而山上最不缺的就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可不能叫他们占了大王的便宜。
何善光就像一条忠心耿耿的老狗,不消吩咐,就尽心竭力地守护着家里的一切,哪怕是一口有了豁口的咸菜坛子。
渐渐的,上山来的世家豪门子弟越来越多,显然他们的家族都注意到了大王其实自有其用处。
尤其是当徐家的海盗船第一次归来,就像远航归来的渔船一般,满载着丰收的喜悦。
在他们的战舰后边,拖着巨木制成的巨大竹筏,上边有男人、女人和孩子,有牲畜、粮食和金银,他们更加意识到大王这里还是应该多走动多亲近一些的。
这么多的豪门子弟,杨瀚哪有闲功夫每天不停地接见,听他们说些有的没有?
于是,类似于朝会的形式自然而然地就出现了。
杨瀚只在每天的固定时间,同时接见这些豪门子弟,听他们禀报各种事情,又或者请示各种事情。
他们有座位,像秦汉古制时一样,每人有一个蒲团,大家都坐在蒲团上陛见大王。
因为来的大多是年轻人,有时难免发生争执,所以有时在杨瀚面前争得面红耳赤时,年轻气盛的他们当场大打出手也是有的。
这种时候,杨瀚就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看他们打架,权当解闷儿。小谈就直挺挺地站在杨瀚背后,灵魂出窍儿似的,继续想她的心事。
夏天最热的时候,正是新粮还未成熟,陈粮已经吃光的时节,青黄不接的时候容易出现难民,今年由于各个部落刚刚出山,城才筑,田才耕,所以流民比往年更多。
这些走投无路的灾民从司马杰、徐海生教出来的那些驭象学徒们那里、从急脚递拉呱家常时透露的口风里听到了一线生机,于是携家带口地跑来投奔大王。
他们并不确定大王是否愿意收留他们,因为对谁来说,他们都只是一个负担。
但是杨瀚居然真的收留了他们,瀛州在接走唐霜时,送来了大批的军械、匠人、财宝和粮食。军械和匠人杨瀚全部分给了各个大部落,钱粮他却留了一大笔。
没有哪个部落首领对此提出疑议,大王把所有的军械和匠人都分出去了,那么他便是把所有的钱和粮都留下,大家也没有意见。
而此时,这些钱粮足以保障这些陆续投靠来的百姓渡过今冬,于是,就有一些庄户在忆祖山下出现了。
杨瀚收留了一家两三,就像开了一个口子,很快就有更多的难民和并非难民但是过得并不是那么如意的人家蜂拥而来。
于是,当秋的丝丝凉意穿过暑气散落在忆祖山周围时,那里像雨后的蘑菇一样,开始出现了一座座大大小小的村庄。
那些村庄里,何善光带着一些头戴幞头、身穿绿色圆领长袍的宫女,开始逐户给他们登记造册,了解他们的人口构成,记载他们擅长的技艺本领……
秋的气息越来越浓了,山上的果子压弯了枝头。
忆祖山侧后方翻过三座山,有一座长满了野果的山,被称作花果山。
有一天,杨瀚带着那些宫女们去了这座山,山上满是山梨、栗子、野杏……
他们满载而归,宫里早就准备好了十余口洗好晾干的大缸,杨瀚打算酿果酒。总之,是要让大家有事做,大家太闲,是要出事的。
在花果山上,杨瀚大王及时抱住了六个差点儿绊倒在他怀里的女孩子,接住了四个从树上“不小心”摔下来的丫头,在溪流里为正在濯足的三位姑娘捡过被水冲走的鞋子。就连他去林子里方便的时候,都意外地撞见过两个提着裙儿漂亮姑娘,她们羞意盎然的脸蛋儿就像红苹果。
真是充实的一天。
杨瀚一回来,就瘫在了床上,换了谁一天之内做了这么多事,都会乏的。是大甜小甜把他拖起来,服侍他洗的澡。自从被褚女官严厉警告过之后,她们就顾不得羞怯了,现在她们对杨瀚的身体很熟悉。
褚女官一直还未叫她们去自挂东南枝,就是因为看到了希望。不过,离徐三爷要求的最后期限,还是近了。
所以,大概是今天在花果上看到了太多竞争者的表现,行动一向快过思想的大甜甜忍不住磨磨擦擦的,状似无意,却已挑起了杨瀚的欲望。
大甜小甜的心都跳得很快,她们以为今天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了,可最后杨瀚还是披上浴袍,叫她们退下了,两位姑娘很幽怨。
灯下,小谈在铺床。她铺床已经很熟练了。但是今晚她铺了床后,却似乎有些犹豫。她在床边站了片刻,就把帷幔放了下来,灯影从帷幔后边映过来,那道窈窕的影子便开始脱衣服。
帷幔被杨瀚撩开,露出他有些诧异的面孔。
小谈平平整整地躺在被子里,被子扯到脸上,只露出一双羞怯的小鹿似的眼睛。她期期艾艾地道:“不是说……人家得替大王暖床么?”
杨瀚道:“为什么现在才想到?”
小谈张大了眼睛道:“因为……天才开始冷。”
她的脸在灯影下,看不清肤色,但是杨瀚觉得现在被窝里一定是烫的。
他站在那儿想了想,笑道:“你想通了?”
小谈没有说话,只是认命似地闭上了眼睛,只是频繁眨动的眼睫毛,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她的六识都已提高到了极至,感觉着杨瀚是否靠近了,是否爬上床了,是否掀开了被子……她想着,紧张得像一张绷紧了弦的弓。
然后她就听到杨瀚的声音依旧从原来的位置传来:“我一直在等你想通,你想通了最好。现在,你去为我做第一件事。”
小谈听到了“去”字,于是她马上睁开了眼睛,被沿边儿,那双小鹿般怯怯的眼睛迅速恢复了犀利的感觉,盯着杨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