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们产生很大的威慑作用。
纵然不能直接对徐家产生影响,可是对那些本来中立保持观望的部落呢?对本来依附于徐家,但是现在眼见徐家损兵折将、城池险失、家主被压官职,而心生异志,试图另寻大腿的部落呢?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攻守之势,强弱之态,有时候就只因为一个契机呀!
这个权力和影响,实际上要超过徐家保留下的户部尚书。
可是,她能反对么?
本来要失去的,好歹挽留下来了,还能更进一步,去争取一个在如此情形之下,已经不可能由徐家争得的权位?
如果徐家不出这档子事儿,被人抓住了把柄,杨瀚这道政令能贯彻下去么?
想到这里,徐诺心中暗恨,几个叔父当中,二叔已经是最稳健、最有眼界的一个人了,可终究脱不了一个贪婪的欲望。
他贪墨的钱粮,可是从其他所有部落收缴来的财富,也就是说,不分敌友,都被他占了便宜,这事若是传扬出去……
徐诺瞟了蒙战一眼,有这老匹夫在,怎么可能不传出去?
如此一想,徐诺心中更郁闷了,悄悄瞟一眼杨瀚,倒是再不敢抱以完全轻视的戏谑心态。
那惑心术,不能长久迷惑于人,所以,只能应在关键时刻。
平日里,要想让杨瀚对我徐家多些关照,看来,我该对他好一点儿。
若是本姑娘肯放下身段,只消略施小技,还怕他不能变成绕指之柔?
徐诺暗暗思索着,便对徐震、徐天道:“大王宽宏,两位叔父,还该体谅大王,感恩王眷。此次归去,二叔好生经营徐家,三叔当克尽职守,切莫于粮秣辎重上出现差迟,否则,大雍之危将重现了。”
徐震沉着脸不说话,徐天拱了拱手,勉勉强强说了声“是!”
徐诺妙眸流转,笑盈盈地睇了杨瀚一眼,道:“我要在宫里小住几日,陪一陪大王,两位叔父公务繁忙,就先回去吧。”
徐震拱一拱手,转身就走,徐天尴尬地一笑,急忙追了上去。
杨瀚听到徐诺的话,却是有些意外,瞟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挥一挥衣袖,对蒙战道:“卿也退下吧,好生做事。退朝!”
杨瀚起身,步下丹陛,徐诺姗姗随于后。
杨瀚绕过屏风,要从后殿门出去,可刚刚转过屏风,就见一青衣女子俏生生地站在那儿,嫣然地看着他。
杨瀚“啊”地一声轻呼,快步迎了上去。
那青衣女子盈盈拜下,娇声道:“小谈回来了。”
“快起来快起来,不是大殿之上,不要这许多规矩。”
杨瀚一把将她拉了起来,瞧见她略显清减了些的容颜,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你本久居内陆之人,这里的饮食尚不习惯,南疆水土,更加不适吧?看你,都瘦了许多。”
小谈甜甜笑道:“别的都好,就是少有面食,每天都吃的不少,偏偏总是觉得不饱,奴还担心胖了呢。”
两个人没有聊起此行的任务、完成的情况,答对之间,就是至友或至亲之间的家常之语,可正因如此,才更显出两人之间的亲密无间。
这一刻,没有君,没有臣,只有一家人。
徐诺在刚刚绕过屏风处站住,仍然带着有风度的浅笑,只是看着二人的目光,毫无温度。
自那日从大雍离开时,她就隐隐感觉杨瀚看着她时,眸子里似乎是少了些什么,但一直也想不清楚,究竟少了什么。
那种感觉,很是玄妙。
而此刻,她眼看着杨瀚与谭小谈面面相立,杨瀚捧着她的小脸,柔声地说着话,眸中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柔软,她突然就明白了。
是了,杨瀚看她时,少了些一个男人看他女人的宠爱与温暖,连欣赏或者是希冀、期待的感觉,都已燃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