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攻与防永远掌握在他的手上,再强大的对手,都只能在徒劳的追赶中,或被他蚕食,或被他拖垮。
当靳无敌逃至一处牧帐群时,勒马回顾,身边仅三十余匹马,十三名骑士,其余诸人在那场混乱中也不知逃出了多少,逃去了哪里,只能竖起旗号,再行招纳逃散的旧部。
眼见得如此狼狈,靳无敌不禁潸然泪下,仰天悲呼道:“苍天呐,此战,实非吾之罪也!”
右贤王图儿剌劝慰道:“陛下莫要悲伤,我们如今既知三山人战法,瀚军便不值一提了。陛下只需集结兵马,主动袭击,与敌近战,瀚军少马而多步卒,空中火油之法又不得用,必败!”
靳无敌咬牙切齿地道:“不错!那杨瀚,不可得意于一时,朕是不会放过他的!待朕集结兵马,主动寻其一战,今日之仇,必十倍以报!”
靳无敌牙齿咬得格格响,在迎候人员的引领下,直趋营中大账,沉声道:“取酒肉来,朕吃饱喝足,要先睡一觉,待养足精神,便谋报仇!”
这座大营,就是获悉杨瀚挥军已至敖古原后,靳无敌命令妇孺携牛羊、马匹、辎重提前转移的数座大寨之一。
靳无敌一声令下,马上有人端来三坛子马奶酒,三大盆手抓羊肉,每人三张面盆大小的烙饼。
靳无敌、靳尚、图儿剌三人以酒为水,大口啃肉,大口嚼饼,吃了个酒足饭饱。
靳无敌打着饱嗝儿命令道:“马上派出游骑,号召各部向此集中。再派探马,去探查瀚军动向!”
吩咐已毕,靳无敌脱得赤条条一丝不挂,把那奔跑中早已汗湿的衣袍扔在地上,着人去清洗了,自已上得榻去,裹上一张狼皮褥子,便呼呼大睡起来。
靳无敌一日一夜,狂奔五百里,实是疲倦已极,又饮了大量的酒,这一通酣睡,直到黄昏,残阳夕照,天涯一片火红。
彤红的天边晚霞中,似有几只大雁振翅飞翔,时而划成一个S,时而~~~
近了,更近了。
随着越来越近,那天空中飞翔的“大雁”显得体形特别的硕大。
营中有人见过李大使前来拜见秦皇时空中看到过的三头龙兽的雄姿,兼之草原上的人目力极好,不禁手搭手凉蓬,惊咦一声道:“那大鸟,不是狗大使李淑贤来时带的那种飞龙么?”
李淑贤此时正被囚在一座毡帐中,一听这话立即蹦了出来:“在哪里在哪里?”
李淑贤双手双脚都被牛筋绑着,坐也不便躺也不便,此时听到喊时,立时蹦了出来,门口两个看守他的侍卫正抬头看天,一时未及阻拦,被他蹦了出去。
此时,春草初生,刚刚萌芽,牧民们打熬一冬,去年秋天时打出来的牧草所余已经不多,却也堆成一个个的大柴丘,堆放在毡帐群的一角。
那飞龙不多,只有六七头,他们飞翔而来,并不向毡帐群发起攻击,而是分别俯冲向了柴草堆和圈着牛羊马匹的圈。
柴草堆那里他们甚至吝于投下一滴火油,而是直接抛下了几支火把。
旋即,牛羊群中,火油如雨,然后一支火把投下,无数只着了火的牲畜便嘶吼着、狂嗥着冲破围栏,四下狂奔起来。
一些毡帐也被它们所携的火焰引燃,由于风势,迅速又引燃附近的毡帐。
稀稀落落的箭矢射上去,还未近身,就被飞龙皮膜翅膀鼓荡起的劲风吹落了,根本无法伤之分毫。
当酣声如雷的靳无敌被摇醒,匆匆裹了狼皮冲击毡帐时,只见处处火起,四处冒烟。
靳无敌一时嗒然若丧,手儿一松,裹着身子的狼皮掉在地上,赤条条地站在那里,犹不自知。
靳无敌手脚冰凉,他已经明白了杨瀚的计策了。
为什么要选在冬末春初时节,为什么叫绝户计?
如果没了柴草,何以饲育牛羊?
如果没了牛羊,何以在新春时节诞育新的生命?
当草原上只剩下以游牧为生的牧民,没有牧草、没有新生的牛羊,为了生存,再被他们吃光幸存的牲畜之后,还用人打么?
这一点,本来不是没有人想得到,可人人都知道这是牧族人的软肋,却没有谁有那个能力,能准确地搜集到各个部落的所在,并且能有本事及时赶去,且要突破游牧骑士的箭阵,直捣他们的软肋。
但是,杨瀚能办到!
靳无敌早就知道最近的一支牧群迁移到了哪里,循直线逃来,可一觉未醒,瀚军的飞龙便追赶而至。
有这样一群可怕的生物,要搜遍整个大草原需要多久?
这里的每一头飞龙,都不逊色于木翼自幼饲养的那只“风神”。
风神可以不吃不喝,飞行三万两千里,数百头这样的“风神”,要搜遍整个草原,很困难么?
靳无敌仿佛丢了魂儿似的,卟嗵一声,跪在了地上,失魂落魄。
李淑贤并着双腿,背着双手,直挺挺地看着天空中几头完成任务的飞龙展翅飞去,暗暗啧啧了几声,突然惊怒地道:“果然,果然!我明白了,这就是杨瀚的绝户计!好歹毒啊!”
李淑贤不喊还好,这一喊,几个正在“目瞪狗呆”的秦人看向他的目光登时不善,突然几个人大吼一声,冲上来一脚踢翻李淑贤,上前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李淑贤佝偻着背,撅着屁股,用多肉的地方承受着几人的怒火,脑袋钻在一个大汉裤裆下边,这里安全,不至于踢坏了他那颗聪明的脑袋。
此时此刻,他是不能毛遂自荐的,但是秀一波存在感之后,自会有人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