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聒噪的,唯有一人,那就是当今大王,杨瀚。”
荼狐诧异地看着荼夫人,荼夫人道:“女儿呀,你生得千娇百媚,似玉如花,这天下间,比你更美的女子,能有几人?娘就不信,那大王杨瀚正是青壮盛年,见了女儿你会不动心。”
荼狐脸上泪痕还未干,被自己的亲娘这么一说,却又觉得臊得慌,不禁期期艾艾地道:“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来。”
荼夫人瞪了她一眼,道:“什么话?当然是叫我女儿能嫁得一个如意郎君,一生太平喜乐,不受宵小羞辱的体己话儿!
女儿啊,如今这情形,你要么孤苦伶仃,一人到老。如今,你才刚刚十七,还有大把岁月好活,你如何捱得?又或者,委曲求全,随便找个人家嫁了,说不定还要时时受那夫家羞辱,残喘度日。唯有娘给你指的这条路,才是唯一的金光大道!
你既与那谈妃相熟,便可借此机会入宫,见着了那大王杨瀚,以你的才貌,只要略施手段,还怕不能讨得大王欢心?若是你做了王妃,天下间,还有谁敢非议于你?”
荼狐听得呆住了,她是个没心机的少女,何曾想过这些事情,被母亲一说,登时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
荼夫人一见,只道女儿已经想通了,不禁欢喜起来,忙去梁下扯下腰带,回来拉起女儿,亲自给她系上。
“瞧瞧,女儿这俏模样,虽说已经十七了,却仍是韶颜稚齿,豆蔻初绽的感觉。尤其这小蛮腰,盈盈不堪一握,娘亲虽也是女人,看了都喜欢的很。那瀚王是个年轻的男子,要叫他见了,哈喇子还不流出三尺长来。”
荼狐哭笑不得,嗔声道:“娘~”
荼夫人笑道:“好好好,娘亲不打趣你了。看你,这眼睛哭得桃儿似的,都肿了。放宽心,好好歇养,不要记恨父亲,你爹也是因为疼你,所以才气不过。过两日歇息好了,打扮得漂漂亮亮儿的进宫去。
你爹不是觉得你如今嫁一个户部堂官的儿子都是高攀了么?那人家不是嫌弃了你,居然厚颜无耻地要你作妾么?你就争一个王妃来当当,到时候叫他们全都要卑躬屈膝向你俯首,才洗刷了这耻辱,扬眉吐气。”
荼夫人才不管丈夫怎么想,她只想要女儿太平喜乐,幸福一生。可如今这情形,女儿要么自降身份,随意嫁一户人家,饶是如此,说不定以后还要常受羞辱。要么,入宫做一个皇妃,便是再好不过的出路。
荼夫人也知道自己这女儿心地单纯,没什么心眼儿,所以又耳提面命地教了她许多如何引得男子倾心的点子,听得荼狐面红耳赤,忸怩不堪。
荼夫人见了,便以为女儿已经回心转意,想着也不急在一时,便不复多说,嘱咐她净面休息,便离开了。
待荼夫人一走,荼狐便坐在榻边想起了心事。
施展女性魅力,取悦于大王?
想起那个早前在她心中可怕恐怖到了极点的杀人大魔王,再到后来跟在小谈身边,目睹、接触的那个一点大王架子也没有的男人,他很年轻,他很英俊,其实拿来一比,除了琴棋书画逊于孟展,强于那个姐夫的方面实在太多太多……
荼狐想着,不由得有些羞赧起来,眼波盈盈欲流的,心头如小鹿暗撞。
可是,突然间,荼狐便想起那日父亲闯宫寻找自己,大王使人将自己唤到坤宁宫撇清关系的一幕,脸蛋儿上的血色便刷地一下褪去,变得一片苍白。
自那日以后,小谈姐姐再未邀请自己进宫。如今的自己,又怎么可能厚颜再入宫去?经父亲那一闹,只怕自己早成了宫中的一个笑话,如何还能厚颜取悦于大王?
再者,从之前接触来看,这位瀚王心高气傲的很,虽然自己美丽,可那宫中莺莺燕燕,群雌粥粥,哪一个不是青春年少的美女?大王被自己父亲闯宫指责,折了颜面,再见了自己,只怕要避之唯恐不及了吧?
想到这里,涟漪般轻轻荡起的一抹心动顿时化为乌有。
荼狐痴痴地坐在那儿良久,想着自己给父亲带来的羞辱,想着父亲给宫中带来的不悦,又想到自己惨淡的未来,越想越是绝望。
“罢了,娘亲说的也对,我纵然一死,便能洗脱污名?只怕,更要坐实了许多的流言,白白送了自家性命。只恨,我少不更事,受了孟展所骗,恐怕姐姐临死,心中都是怨愤我的。“
荼狐拭了拭腮边的泪珠,一下子站将起来:“不如走了吧,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从头开始!等一切稳定下来,我再悄悄回来,认回父母双亲。”
荼狐也没经过什么事儿,更没动过什么主意,这时忽地冒出这么个念头,自觉英明完美的很,于是马上做起了准备。
她打了一个小包袱,内放换衣物一套,胭脂水粉一套,连金银细软都没备上一点儿,便打了个结往肩上斜着一背,胸中顿时涌起一种仗剑走天涯的豪迈之感。
荼府,左边是民居,紧挨着的就是白藏和杨三寿租住的那个院落。右边,挨着的就是安乐侯府,孟展所居。
荼盈要离家出走,又不能走门户,自然只能从左边翻墙。于是,荼狐背着小包袱,蹑手蹑脚绕到左厢墙下,窥个空隙看看四下没人,就踩着墙垛蹬着荷花缸,爬上了墙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