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豆蔻初开。
看见杨瀚时,她还吓了一跳,脸儿上登时晕起一抹红,好像做什么坏事被抓个正着似的。
杨瀚不禁哑然失笑,她那娇嫩的身子,皮肤吹弹得破,哪受得方才自己那样不断的研磨,虽未用力,她也受不了啊。
杨瀚道:“来,帮寡人更衣,咱们去坤宁宫,看看太子和瀛王。”
荼狐也是个喜欢小孩子的,一听大喜,也不唤宫娥来帮忙,就取了一套常服,帮杨瀚换上。
杨瀚站在原地,一边由着她更衣,一边想着事情,忽地随口笑问道:“狐儿,你是女孩儿家,有件事,我来问你。”
荼狐一边忙活着给他穿小衣,一边娇憨地道:“什么事呀?”
杨瀚想了想,缓缓地道:“如果,有一个人,其实你是蛮喜欢他的。但是,你诗写的好,他比你写的更好,你舞跳的美,他比你跳的更美,你不服气他,可每次较量,都败在他手里,你想争第一,却总是败给他,这样的人,你喜欢么?”
荼狐张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我讨厌死她了。才不要喜欢她,谁要跟她做朋友呀。”
杨瀚有点懵,旋即才恍然,失笑道:“不是不是,我说的是一个男人。一个你所有引以为傲的本领,他都比你强,其实你心中是有些喜欢他的,可是因为你爹爹希望你能成为天下第一词宗、天下第一舞姬,或者你就是好胜心强,那么面对这么一个总是打败你的男人,你会怎么样?”
荼狐给杨瀚整理着后襟,沉吟地:“嗯……男的啊,还是本来有些喜欢的,可他却总是打败我,叫我很没面子……”
杨瀚道:“是啊。”
荼狐:“嗯……很难说诶。好像……恨不起来吧……不过……也很难说继续喜欢啊。他都不知道让着人家,所有的天下第一他都占了去,天下第一就这么重要么?人家对她来说,还不如一个虚名重要?这要是喜欢了他,好不甘心呢。”
杨瀚听得一怔,呆呆地站在那里,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荼狐的那番话:“他都不知道让着人家,所有的天下第一他都占了去,天下第一就这么重要么?人家对她来说,还不如一个虚名重要?”
不会吧,不可能吧,徐诺……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可能!那太可笑了。
荼狐好奇地道:“大王为什么这么问呀?难道你又喜欢了什么女孩子?”
荼狐有点吃味儿,酸溜溜地道:“你是大王呢,天下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若喜欢,一道旨意,她就入宫了,哪轮得到她说喜不喜欢。”
杨瀚爱煞了她的小表情,搂她入怀,在翘臀上啪地拍了一巴掌,笑道:“取靴子来!”
杨瀚走到榻边坐下,荼狐捧着靴儿蹲在地上,给他穿靴。
杨瀚想起在大雍城下,徐七七以为已经用惑心术迷惑了他时,对他的那个吻,便斟酌了一下说辞,道:“在我方才所说的这种情况下,如果这个男人,占有了这个女人的身子,那么,这个女人会不会就回心转意,从此对这个男人死心踏地呢?”
荼狐帮他趿上靴子,蹲在地上,代入地想了想,郁闷地道:“可能……会嫁鸡随鸡了吧?不然怎么办呐,难道弄死他?或者,想办法打败他,让他在天下人面前丢脸?可……终究还是不开心吧,他都不知道让着人家。”
杨瀚叹了口气,道:“也许,是我比拟的不对吧。这世上,有些事,是让不得的啊!”
荼狐眨眨眼,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么奇怪的话。
杨瀚拉她起来,在她颊上轻轻捏了一把,宠溺地道:“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你这样没心机的丫头,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哎,做人呐,心机那么重,不累么?想一想,我都替她累得慌。”
翌日,黄耳公公一直记着大王的吩咐呢。大王三日不朝,时间还早,也不用去寝宫侍候,黄耳公公便带了四个小太监,直奔徐诺所居的那处偏殿,到了那里,便喊出徐诺,向她宣旨。
黄耳宣完了旨,向徐诺呲牙一笑:“娘娘得了大王恩宠,依着礼制,得换一处好些的宫殿居住,再拨些宫婢下人听候差遣。娘娘这就准备着吧,一会儿奴婢就叫人来给娘娘搬家。”
黄耳又打揖道了声喜,便扬长而去了。
徐诺缓缓起身,看看手中捧着的一轴圣旨,不禁哑然失笑。
依着《三山律》中宫闱卷的规定,杨瀚可以拥有一后、四妃、九嫔、九婕妤、九美人儿、九才人、二十七御女、二十七采女,合计为一后四妃八十一御妻。
徐胜治摆明车马,既亮出了徐家的獠牙利齿,又显示了对自己的尊重和礼遇,还挟着迎奉天子的莫大功德,他该如何待我呢?
徐诺其实一直觉得徐家想让她重新封后是痴以妄想,但在她想来,封一个贵妃总可以的吧?实在不济,也该是个妃。
结果,不但徐胜治想差了,自己竟也想差了。
他竟封了我一个婕妤!
在八十一御妻这一档中,都算不得第一等的婕妤!
上边还有九嫔呢,九嫔的名份现在都还空着,可他宁可空着,也不给我,连一个“嫔”,都不给我!
薰然惊怒的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内陆之大秦,国力四倍于山外,虽说是要迎奉他为皇帝,可他对那庞大帝国一无所知,以他一向的沉稳老成,无论如何,都不该这么早便锋芒毕露啊!”
徐诺却是嫣然一笑,艳色绽放,不可方物:“万丈悬崖终有底,唯有人心不可测!这样斗来,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