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治前无异。”
“那上哪去弄这所谓的活血呢?”
“据我研究,羌胡之地,血气旺盛之族群颇多,但真正浓醇鲜活的血,存于一种叫氐的族群身上,这种族群和羌族关系和密切,同样发源于西戎地界,且部落支系繁多,有青氐,白氐,阴平氐等等。若取氐人之血,续于你身,定能把闷血彻底通散,保障周身机能,确保全程治疗顺利完善。”
“那岂不是要汲取活人的血脉吗,为了治疗我而伤害他人,我不想......”
“哈哈哈,天香,我知你心地良善,是啊,我们行医者,万物生灵,皆不应以研习为名进行残害。不过,只要是氐族之血统,即便不是活人,师父一样有办法实施通血之术。如今这西凉烽火燎原,血脉尚存的尸体俯拾即是,只要我们采集时多加谨慎,避开瘟疫患疾者,便可事半功倍了。”
从刚刚死掉的人身上采血,既让人觉得怪异,又可遇而不可求。
“那好吧......咦?师父,屋子里怎么一直有一股兰花香气,要不是药材的味道影响,我早就闻到了。”
“啊呀呀,怪我了,我这记性,我是看到你后一时太高兴,忘了下午与人有约了,时辰已到了,人家都在院子里等着了,真是罪过!”
张机连忙起身出院。
院里站着一个儒生,身长八尺,英挺俊朗,发髻在风中扬起。
此人便是香气的来源。
看见张机出来,连忙拱手鞠躬。
“张医师,晚生有礼。”
“文若啊,老夫让你久等了,我的过错!把这大才子硬是晾在院子里,真是尴尬。”
“哈哈,张医师,那么客气呢?要说尴尬,晚生才是滑天下之大稽,父亲因为惧怕宦官,硬是将中常侍毕岚的女儿嫁给了我,现在我是真的无颜面再待在家乡了,这不才游走于凉州,到您这儿来增长见闻了么。”
荀彧的特点就是,无论什么心情处境,都不忘学习。
“这个老夫也有所耳闻……”
张机也不知道这种事情该说些什么来宽慰荀彧。
二人进了屋。
尹天香闪着秋瞳迷惑地看着荀彧。
“您就是被称为当世王佐之才的荀文若?”
“天香,先好好跟人家见礼!”
“不妨不妨,姑娘过誉了,那都是前辈的金口谬赞,荀某实不敢当。”
“如此大才,准备辅佐谁呢?别予我说是当今天子哦……”
“——哈哈哈哈!那还望姑娘为我指条明路。”
张机则是在一边哭笑不得。
气氛打开,三人继续畅聊。
天南海北,当然基本还是逃不开治病的话题。
……
“在下极不建议二位西行,因为此地已是兵戎边界,再往西,四处流窜的异民颇多,官府沦陷,无人守护,况且天香小妹妹长得如此清灵动人,您也是文质彬彬,慈眉善目,到时肯定是首当其冲被流寇锁定。”
屋子里静了下来,外面的寒风吹着门窗缝,嗡嗡作响。
半晌。
“话虽如此,但人命关天,爱徒有难,如果不去,那我这辈子都会活在后悔当中,与死无异。”
“师父......”
“天香!你这一路旅途劳顿,进里屋歇着去吧。”
尹天香望着师父那久违了的笃定严厉之神情,只得默然地转身朝里屋走。
张机又对着那条婀娜孱弱的背影嘱咐着。
“天香啊!此事已定,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师父,这次可别再突然出走了!”
“哎,张医师,都是荀某多嘴了,早知你二人羁绊如此,我只需提醒你们路途凶险,小心谨慎即可。”
“不关你的事,你也是为了我们好......对了文若......”
张机见尹天香已经进了里屋,便凑近荀彧压低声音说道:
“老夫行医至此,周围未遇别的熟人,事来唐突,有一事相求:这次西行采血既如阁下所说那么凶险,那我就不想让天香跟随了,但以这孩子的个性,肯定不会听从,于是我想拖阁下帮个忙,这三天替我看住他,别让她乱跑......”
“这......”
“如果我六日未回,你再任她自去。”
“哎,按说你我的交情,这忙在下义不容辞,可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而这尹姑娘好像并不是普通的弱质女流,万一她翻了脸,我就是舍了这条命也拦不住啊!”
“......”
“能否配些药,让尹姑娘安眠数日?”
“不可,天香现在的体制,任何过度安神的药物都会刺激胸中闷血,很可能顷刻间令其香消玉殒。”
“......”
“诶!有了,我去给你找一个人,我昨天在街上看到的,他今天应该还在,此人年纪跟天香姑娘相仿,相信以他的力量,能达到你的期望。”
“好!那我们赶快去找他!”
“哈哈,我看我一个人去就好,你还是留下安抚住尹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