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显得低调贫穷。
只是天香这白嫩水润的小脸儿,在冬日里颇显娇滴,丝毫不受西戎大漠的侵蚀。虽说听了张机的劝,抹了把土在上面,却依旧留存于气质。
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双眸,实在扎眼,增添了不少危险系数。
刚走出十多里,路边就有烧杀了。
有妇女的哀嚎,空洞的眼神勾着尹天香他们,伴着那种近乎吃人的求救。
劫掠者人数不多,无暇顾及这仨人。
“跟紧我!”
庞德回头冲着减慢速度的师徒俩喝道。
又行了百里,一群村民迎着他们跑来,身上都有行李。
“快跑啊,氐人造反啦!”
有个老太太看到了庞德他们,还扯着嗓子叨咕道:“还是这帮年轻人胆儿大不要命!居然这小姑娘家的生生往狼窝里钻……”
“现在回头我不会退钱的。”
庞德在和张机确认意向。
张机听完一乐:“呵呵,你这话我就当作是鼓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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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总是要黑的。
几间破草屋映入眼帘,也不知道是不是贼匪的根据地。
三人把马拉倒草垛旁,拴好。
这时,一间茅草屋里传来了妇人的呼救。
“救命啊!来人啊!救救我!”
听得出是遭强暴时的语气,让人把抓柔肠。
张机看看庞德,庞德不为所动。
尹天香没好气地看了庞德一眼,径直就要往屋里闯。
“姑娘!切勿中了氐人的圈套!”
从另一间茅草屋传来了中年男子的声音。
张机庞德也是一愣。
尹天香好奇地循声走了过去。
庞德把刀一横,示意天香不要过去接触。
“不用怕,我看三位不是本地人,天寒地冻,进来喝杯热酒吧。”
庞德还是警觉地看着师徒俩,摇摇头。
“在下姓阎名忠,年轻时曾在此地做过县令,当地异民的伎俩我再熟悉不过,有些白氐族的女人,仗着自己两地语言皆通晓,时常以此诱骗年轻壮士上钩。”
语气上也的确有凉州的名士的气度,张机总算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那边刚刚还猛烈而可怜的呼救现在也逐渐停止了,又过一会儿,里面走出来两男一女,女的浓粉媚娆。三人冷冷地朝这边望了望,离开了茅草屋。
“多谢阎大人的仗义提醒。”
三人最后还是进了茅草屋。
“哈哈哈,别叫大人了,我现在只是一个从外逃出来的庶民。”
屋里并不止阎忠一个人,同样的,他也带着几个随从保镖。
大家围着火堆喝着酒,还有刚烤好的野味放在旁边。
“坐、坐,都是赶路的……不用客气。”
“附近再无歇脚之处,今夜只能在此挨过了,环境恶劣,大家互相帮助!”
阎忠现在可算是正面临孤独终老的态势,自然喜闹不喜静。
庞德拿了一只鸽子腿,挎着刀,蹲坐在门口啃。
“大人为何沦落此处?”
“哎,言不受纳,就落叶归根了。”
阎忠不想再多提令自己心灰意冷的旧事。
得知张仲景的身份后,阎忠倒是来了兴致,大家相谈甚欢,屋外的寒风瑟瑟吹进这乐滋融融的屋内,被热闹暖阳的柴火轻松抵御。
“若要取氐人的血,还要往西继续走一段,此地贫瘠异常,人尽相食的情况太多,根本遇不到新鲜尸体供你们提用。”
庞德听了此言,不禁叹道:
“太矫情了,刚才一刀砍死,岂不省去太多的麻烦了。”
张机怏怏未言。
医生和杀手,不可能达成默契。
这时,又有活下来赶路的商旅返乡客行至附近,躲进了旁边的其他屋内。
屋里屋外,人越积越多,看来附近真的是没有其他歇脚处了。
而呼救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阎忠则是再次好言相劝着要进去的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听人劝,尤其是一些血气方刚的汉子。
这声音对他们来说,更像是诱惑。
有自命不凡的,还真忍不住了。
进去了,还真就没再出来。
夜幕也彻底降临。
这下大家终于学会敬而远之,自扫门前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