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五斗米若要壮大实力,必须要依仗益州牧刘焉的扶持提携,可这刘焉一直看五斗米教不顺眼,更称张鲁教众为‘米贼’,所以一直在打压我等,张鲁之母曲氏与我为故交,曲氏打算只身前往成都,迷惑刘焉,以图汉中。”
“那又于医师有何关系?”
火龙祖没说话,而是双眼饱含蹊跷地凝视着张机,张机的脸上似乎倒是疑问不再。
“你与张鲁,也算同宗本家,真打算置若罔闻?”
张机五味杂陈地反驳:“即便在下出手,也并非是念本家之情谊,是为救我徒,不得已而为之。”
“哈哈,好,汝等各取所需,不损道义。”
“那......我若随你同去汉中,我徒儿的疾病你打算如何救治?”
火龙祖一笑:“汝徒儿的顽疾,在汝所通晓的领域来看似乎难以根除,但若在曲氏手上,根本是驾轻就熟,易如反掌。”
中土大地,除了医术,还有邪术,蛊术,巫术。只不过后者之列,都被传为了罪恶的代言。
“可是......”
“足下乃本朝‘医圣’,可知晓当今天下悬壶济世者,还有一不逊于尔的‘医神’否?”
“原来如此!”
火龙祖抬手从房上扔下来一荷包,被北宫凝接住。
“此方乃麻沸散,可解汝徒儿换血时的剧痛,你可速速配调为之续命。明日午时,贫道来此护送尔等上路。”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一番,等再抬头,房上的人竟然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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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师,我还是不明白,那道人需要你去做什么,还有他所说的张鲁的娘。”
北宫凝正疑惑地问着,刘颜走了过来。
“姐姐,我想张鲁的娘,应该是通晓秘宫淫术的那种驻颜媚邪者。”
张机叹了口气,说道:“唉,是啊,修习此术,往往是将躯体达至极阴状态,因此需要我为其配药驱寒,保证其通体润泽。”
“此术兼挟鬼道,那曲氏必是研习过驱血术,到时可以此法来救尹天香。”
张机耷拉着眼睛点了点头。
北宫凝看了看张机,知道张机是觉得这一去有点间接地助纣为虐。
“既然如此,怎么也要去试一试,这是救天香的唯一办法,任何顾虑都要暂且放一边了,再说这些巴蜀势力,不过是尔虞我诈狗咬狗,那刘焉心怀鬼胎,诱骗灵帝下诏将刺史改为州牧,而后便入主益州,独揽太常大权,这还不是听了朝廷侍中董扶说巴蜀有天子之气。就凭这些,这厮也是早有不臣之心,避乱割据。”
“对,让他们互相较量去吧,就像那道士所说的,各取所需,我们这是为救亲人而殃及恶人,也不算有损功德。”
于菱纱也配合着,都是说给张机听。
其实北宫凝心里就一句话:张机,你用得着这么矫情么?如果我能使上力,还在这儿陪你?
张机五味杂陈地站起身朝外面的小童子喊:“麻沸汤煎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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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香补上了血,总算面色红润了过来。
“师父,我有点不想去。”
“为什么?”
北宫凝也握着天香的手,疼惜地问:“是啊,这是救你的唯一办法了,别犯傻,你知不知道刚刚把我吓得......”
北宫凝就这样看着尹天香那如仙子堕劫般香消玉碎的娇面,眼睛已经湿润。
“我怕......”
“怕什么?”
“我怕甘宁寻不到我,会回巴郡,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
没想到,治来治去,又回家乡了。
北宫凝愣了一下。
“傻瓜,到时你治好了......不正能和他团聚吗?再说巴郡离汉中还挺远呢,哪有那么快找到你?”
“万一知道我治不好,他肯定也不会独活。”
张机赶紧上前:“这次肯定能好,相信师父,你现在别思虑那么多,赶紧休息。”
天香闭上眼睛,如一朵冰冷凋谢的百合。
走到院子,北宫凝蓦然回首问于菱纱:“如果有一个男人愿为你而死,你还会在这里么?”
“会。”
“为什么?”
“因为我不相信世上有这种男人。”
“你错了,菱纱,这种男人还是有的......”
“姐姐是指,甘宁?”
温柔可以伪装,美丽可以修饰,浪漫可以创造。只有心疼,才是最原始的情感。
“这华夏百万里,有人忠肝义胆,有人机关谄媚,有人大义凛然,有人冷漠自赏,还有人邪魅狂狷护红颜。”
这时,门开了,只见一脸沙土的王锤两只胳膊各夹着好几穗玉米,一摇一晃地挤进来。
北宫凝和尹天香扑哧一笑,暂时从淡淡酸楚的思绪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