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众人面面相觑,亦不知如何去宽慰这只被冷水浇身的火凤。
收兵回营,自不必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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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两天,未等来严颜和刘璝的援军,却等来了快马加急的军令。
“什么?撤军?”
吴懿双眼睁得傻大傻大的。
“是的,这是文书,州牧大人要您立即整队,将所有向汉中开进的部队调回成都!”
“好不容易打到阳平关,说撤就撤?主公这是开什么玩笑!”
军令如山,谁都没傻到以这种方式去找死。
身后的东州兵倒是很高兴,在外折腾数月,可以回家了。
“严颜刘璝军马已悉数南回,驻兵梓潼,请将军也抓紧绕路回撤。”
张任上前一把拽住令官。
“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没有,不过听说州牧大人前几日已接纳了五斗米教议案,并宣任张鲁为镇民中郎将,领汉宁太守之职。”
众人愕然。
吴懿缓缓转头望向北宫凝。
却见到一张面如平湖的脸。
那种心情,猜也猜得到。
吴懿冲着传令官无力的摆了摆手:“行啦,下去吧。”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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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吴懿摆了一桌酒席,邀北宫凝对饮。
“姑娘……”
吴懿带着开解的笑容,冲着对面烛光中那张飒爽娇面准备慰聊。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北宫凝淡淡一笑。
“我……”
吴懿的确不知从何说起,曾经的豪言壮语和承诺,都抵不过一张军令。
“今天本姑娘来,就是为自己讨一顿壮行酒。”
北宫凝的本部辎重也耗得差不多了,能省则省。
“你千万要慎重啊,轻进只能是无谓牺牲。”
“这些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明日赴死,而你还不是乖乖回到刘焉身边当一条狗?”
吴懿听了自然不爽,憋屈得自灌一口酒。
“难道不是吗?你做出那个样子有什么意义,这便是你所谓的喜欢我?别再拿起那些便宜人情来讲了,太虚伪。”
北宫凝说着,把整个酒壶拿起,嘴对嘴,长流水。
“别喝了……”
“呵呵,这里除了酒,没有其他值得我留恋的,你不让我喝,我就回去了。”
吴懿只得松开了手。
“还好这天下男人,并不是都和汝辈一样,尚有值得托付的铁骨雄浑,不畏世故,藐视权贵,自求真我的英雄。”
“你指的是谁?”
吴懿还不甘服。
“说了你也不知,你这偏山远水祥宁地,怎知外面的乱世豪杰?”
月明星稀,营火通明。
“也许本姑娘,没那个福分。”
一句句的讽刺敲打,让吴懿嘴里的酒,比尿还难喝。
北宫凝已见醉态。
“无用之男儿,仅有一张嘴罢了,西凉纨绔…重金…上门求亲于我父,却连我一招都接不了…废物…废物,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谈什…么保护我?”
“你说…你说!”
想起了父王北宫伯玉,北宫凝眼角拱出颗颗泪滴,吴懿并未察觉。
“少喝一点……”
吴懿又想伸手拿酒壶,被北宫凝一掌拍开。
“想娶我?好啊!帮我…报了仇,我就…答应!谁把韩遂的人头放…在我面前,我就...嫁。”
空酒壶倒在桌子上,再滚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蜀将蜀将,在本姑娘看…都是鼠辈!没一…个真男人!”
“好!鼠辈!为我们这些鼠辈!干一杯!”
吴懿也只能这样宣泄情绪了,二人又是一顿猛酌。
“喝……”
吴懿艰难地抬起酒杯,对面的北宫凝却已经趴如一滩泥,毫无知觉。
“来人…送…送…北…”
进来几个侍卫,搀起了北宫凝。
吴懿也强打着撑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月色照在北宫凝那双皎白泛红的脸上,引吭痛鸣后的空虚幽然依旧留满全身,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吴懿恍惚中,看到了这张脸,顿时醉中冒出三分醒。
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手也缓缓抬起来。
酒能壮胆,亦能壮色,都是人心底最原始的下意识力量。
还没等他的手碰到北宫凝的肩膀,就见旁边的侍卫像行李般被一个个抓起来放到后面。
一堵墙挡在吴懿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