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道长来的真是凑巧。”
谢蛤蟆莞尔一笑:“无量天尊,谁说不是呢?”
王七麟又急忙问道:“道爷你刚才说什么?咱们其他人被缠住了?”
谢蛤蟆面色转而凝重,他低声道:“七爷,此事容后再说,您先与唐大人接洽吧。”
徐大跑过来跟他亲热的咬起了耳朵,就像两条多日不见的狗子又相遇了。
一条是老狗子,一条是黄狗子。
出于官场礼节,王七麟得继续与唐铭沟通。
现在双方都有一些疑点。
唐铭问他道:“王大人,本官听此地的人说你们早在三日前便已经来过了,然后昨夜上了一座叫阴阳坟的山,这是怎么回事?”
王七麟将粮仓与黄鼠狼作祟的事说了出来。
唐铭听后冷笑一声:“大人或许是被人给耍了!”
王七麟吃惊:“什么意思?”
他对楼里喝道:“长钟保,出来!”
老头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在他身后是他的少妇娇妻。
小少妇胆颤心惊,身上哆嗦的厉害,一下子吸引了徐大的目光。
看到长钟保,唐铭喝道:“还不把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王大人!你竟敢在我听天监观风卫面前隐瞒实情,当真是胆大妄为!”
长钟保对王七麟苦涩一笑,低声道:“回禀王大人,其实老朽不是本寨的族老,之前老朽对您说的事,有所欺瞒。”
“少废话,直入主题。”唐铭不耐的说道。
长钟保说道:“是,老夫嘴拙,若有冒犯还请唐大人谅解则个。”
他继续说道:“其实老夫和族人不是大青叶寨的人,而是附近另一座山寨的百姓,前年的时候大青叶寨一夜之间全员失踪,老夫不忍这么好的一座寨子荒废,便带……”
“这时候了还不说实话?”唐铭冷笑一声,“是不是非得等本官给你酷刑逼供!”
长钟保委屈的叫道:“请唐大人明察、请王大人明察,一切真的不是唐大人您猜测的那样,我们怎么敢将大青叶寨上下屠杀一干二净然后占据村子呢?”
唐铭哼了一声道:“这种事在你们山里头还不常见?”
长钟保说道:“或许常见,但我们都是良民百姓,真不敢干这样的事呀。”
唐铭露出懒得应付他的样子,转而对王七麟说道:“大青叶寨本官了解,以前本官曾经在火候山一带查过一桩案子,青龙王知道此案,所以这次陛下安排咱们进十万大山寻旱神的时候才会将这座山交给本官来负责。”
“本官以前与大青叶寨打过交道,认识寨子中的人,所以今日到来后一眼看出情况不对,便立马封锁了寨子逼问这老货。”
说到这里他指向长钟保:“但他不肯承认所犯下的罪孽,妄图蒙混过关!”
长钟保眼睛一下子红了,他哆嗦着胡须叫道:“唐大人,冤枉,老夫和族人们真的冤枉!我们绝对绝对没有伤害过大青叶寨任何人,绝对没有!”
他又看向王七麟求救:“王大人您帮忙说句公道话,您与我们打过交道,我们若是能干出屠村这种事的穷凶极恶之徒,您能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的,对不对?”
王七麟说道:“你先把一切给本官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长钟保解释道:“老夫之前也没有骗大人,这大青叶寨以前在我们这片山里最富足,他们确实祭拜当康神,所以丰衣足食。”
“但是大约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或者说再往后一些日子,然后我们凑巧发现寨子里头没人了,一个人都没有,鸡犬不留!”
“但是房子家具、工具和田地都在,我们观望一些日子这村里始终没人,便决定住进来……”
“鸠占鹊巢!”青年唐政冷笑道。
长钟保徒劳的解释道:“不是,真不是,我们是不想浪费这村里……”
“这村里一个人都没了?”王七麟打断他的话,“那我们遇到过的那个李老头呢?”
长钟保飞快的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李老头,他真的是高人,他本来住在我们寨子的,然后我们搬来他便也搬了过来,并且选了个地方,一夜之间起了一座房屋、开了菜园。”
唐铭敏感的问道:“什么李老头?”
王七麟说道:“就是一个鬼鬼祟祟的老头子,他有点古怪,但没等到我们细查他,他便消失了。”
唐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王七麟又问道:“那仓库的诡事到底怎么回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长钟保急忙点头:“是真的,这个一点不假,大人你们可以随便查。”
“两年前我们到来后,最眼馋的就是粮仓,那时候粮仓里头是有粮食的,可是粮食却逐渐丢失,于是我们便派人进去盯着,结果就是王大人知道的那样,那些人出来后失踪了!”
“从那之后我们就对粮仓敬而远之了,我们族里私下猜测,这大青叶寨原住民的失踪恐怕就是与粮仓的古怪有关!”
唐铭又问道:“什么粮仓的古怪?”
王七麟将关于粮仓的诡事说给他听。
得知粮仓背后是一群黄鼠狼在捣鬼,唐铭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他听到王七麟和徐大对付黄鼠狼们很是吃力,便难免有些看轻两人了。
见此王七麟很不高兴,他果断闭嘴,没有把阴阳坟山下的古怪说出来。
唐铭冷漠的说道:“既然粮仓有古怪,那本官今夜就夜宿里头,倒要看看它有什么古怪。”
徐大心直口快,说道:“里面的古怪早让我们给除掉了,唐大人你现在去还能看到什么?”
唐铭面色一沉、表情不悦:“徐大人,与上官说话就要与上官说话的态度!”
徐大立马从须弥芥子里抽出了太狩皇帝的披风:“唐大人好大的官威呀,本官有陛下亲赐龙袍在手,可见王不拜、面圣不跪!”
看到这件绣着五爪金龙的披风,唐铭的面色变了,他赶紧率先下跪行礼,带着身后一群唐门子弟咔啦啦全跪下了。
王七麟使了个眼色,徐大将披风收了起来。
唐铭觉得丢了面子,后头再没有与两人对话,而是将凶狠的眼神看向了长钟保。
长钟保差点又要老泪纵横。
王七麟替他说了句公道话:“唐大人,这村里人确实不像是能干出屠村这种狠事的人,本官的意思是,大青叶寨的人走楼空或许有些蹊跷,咱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却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唐铭看了看他说道:“王大人崛起于听天监如踏青云梯,本官素闻大人善查案,那此事便交给大人好了。”
他很干脆利索,带人立马收拾了行囊进入粮库。
长钟保一脸苦涩的冲王七麟下跪:“多谢王大人仗义执言,老夫从见王大人第一面开始,便知道您是一心为民、明镜高悬的好官,现在来看果真如此!”
徐大不屑的说道:“别说这些好听的了,难怪当日我们到来后,你们寨子里的人纷纷往外跑,还说什么是怕妖邪报仇,原来都是扯淡呢,你可把我们糊弄的好苦!”
长钟保大为尴尬。
当时寨子里的百姓拖家带口的跑路确实是以为他们将大青叶寨鸠占鹊巢的事给东窗事发了,王七麟二人是官府来抓他们的。
王七麟扶起他道:“今晚我们不能睡粮仓了,族长再给我们找个地方住吧,其他事咱们得从长计议。”
现在当务之急是问问谢蛤蟆他们遇到了什么事。
谢蛤蟆抚须说道:“无量天尊,我们在押送绮罗山人犯的时候——哦,绮罗山便是杀害行商、抢民女拘禁村里做奴隶的那个村子所在地。”
“那些人太可恶了。”载着他到来的胖五一愤怒的说道,“依我的意思,就该当场把他们全给咔嚓了,干脆利索,替天行道!”
谢蛤蟆说道:“无量天尊,胖仔,你还是太年轻,余生你当谨记,手染鲜血或许痛快,但总有一天也会痛苦……”
胖五一撇嘴扭头。
谢蛤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将那伙人犯押送到了一处县城,结果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敌袭,碰上了两个顶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