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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华,总要顾及在下这个礼部尚书的感受。”史可法哑口无言的时候,钱谦益开口打圆场了。改制后的礼部,多了一个很专业的部门外交部,过去的礼部不再了,但是内阁大臣钱谦益,管的还是过去的礼部那一摊事情。习惯上,大家还是会把过去的礼部拿出来说。
“牧斋先生差矣,如果不是顾忌朝廷及各位的交情,二位还能坐在这里跟陈某称兄道弟么?”这话就更狠了,钱谦益也无话可说了。这个时候能对坐而谈,不正是因为陈燮看在过去的交情上头么?不然的话,陈燮应该高坐在君主的位子上,眼前这两位顶多是站着说话的待遇,怎么也够不上跟一个国家的君主对坐的资格。
“思华,没搞错的话,整个海外联盟,都是大明的一部分。”史可法以为自己抓住陈燮的软肋狠狠一击的时候,换来的是陈燮毫不在意的一笑道:“宪之,那是因为陈某顾忌先帝之恩德,不然你以为陈某真的是没脾气的人么?”说到这一步,这谈话就很难继续了。史可法的脸色都变了,钱谦益的表情也颇为尴尬。礼部的理藩院变成了外交部之后,这个部门淡淡职责就是对外接触朝鲜、日本这些周边国家。现在陈燮搞一个海外联盟之后,这个外交部就成了摆设了,没事情可做啊。周围是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来往对象不说,也没人愿意去欧洲溜达一番,建立什么外交关系,总之非常之尴尬。
史可法脸都气白了,腾的站起,厉声道:“陈思华,你……。”
陈燮笑眯眯的站起道:“一路辛苦,先去休息吧,有什么话,休息好了再说。”
一直没开口的陈子龙,笑着把两位送出去,安顿下来之后回到接待的前厅,陈燮还在原来的位子上坐着,手里拿着一份东西在看的仔细,见他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笑道:“卧子,这一路辛苦不说,听了一耳朵的抱怨吧?”
陈子龙肃然正色道:“思华,为何不脱离大明自立呢?”陈燮收起脸上的微笑,摇摇头道:“一言难尽啊,总的来说,朝廷不负陈某,某必不负朝廷。”
陈子龙沉重的叹息一声,苦笑摇头:“在下也是其中一员,知道其中的根底。先帝之时,中原糜烂, 朝廷无饷可用,所有人可都是惦记着自己那点家底,谁也不肯为朝廷出一两银子。贪欲,永无止境,你让一步,他们就敢进三步。”
陈燮听了这话笑了,不旺自己一番苦心啊,陈子龙的态度终于变化了。“卧子,大明是个农耕文明大国,延续了两百多年的大明制度,要做出改变太难了。如果在下能狠下心来,消灭所有敢于违背在下意愿的人,最少也要三年,才能让大明回到一个稳定的状态,这其中不知道要砍下多少人的脑袋。”陈燮也只能这么说,总不能说每一次所谓的民族大融合,代价都是几千万中原汉民的血铺就的道路吧?
熟读史书的陈子龙当然很清楚这个道理,哪一次改朝换代不是杀的人头滚滚?历史上的五胡乱华,蒙元亡宋,死的人根本就无法统计。就算陈燮仅仅是做曹操,那也的杀不少人。
“可惜,就算思华把所有能让出来的好处都给朝廷,也未必能改变太多。”陈子龙对大明朝廷里的那些曾经的同类已经失望透顶了,尤其是这一路上听两位内阁大臣的抱怨,更加清醒的看到,就算陈燮让出辽东,让出华亭新区,让出大员,也无法改变整个烂掉的官场现状。廉政公署的存在,确实一度让官场的贪腐之风有所收敛,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故态萌生,变本加厉。看看在租界的苏领事就知道了,这还是在陈燮的地盘上呢。
陈燮对此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才好,总能说,农业向工业转化的过程中,资本积累从来都是肮脏无比的一个过程吧?陈燮怕的不是这些人弄钱,怕的是钱到手之后,去修园子或者把金银装进坛子里深埋地下。中国人对储蓄的热情根深蒂固,即便是现代社会,中国人的存款数额,也是一个让西方国家无法理解的事情。
“宪之,钱在朝廷手里,总能做一些事情。在民间呢,如果看不到快速获利的可能,又有谁肯去投入银子做事情呢?朝廷里的衮衮诸公,总比民间的土财主有远见吧?哪怕贪一点,哪怕只有一半的银子投入到对国计民生领域,对我来说,乐见其成。”(未完待续。)